那些语焉不详繁复梦境顷刻间沦为模糊残影,梦碎片来不及扎进记忆里就已经化为乌有,留下“似乎还有点印象”感觉,几个呼吸间就迅速消散。
林倾太阳穴反复地跳动着带来刺痛,甚至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失去睡意,索性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窗外夜色发呆。
眼前是熟悉景象,现在是晚上凌晨三点,万籁俱寂,只有楼下路灯和远处楼中零星几点灯光还亮着。
像是察觉到她目光样,不远处盏路灯在此时毫无征兆地闪几下,明明灭灭好几次,在次灭下去之后再也没有亮起来。
无人在意,没有声响,但世界上确有盏灯,在这里熄灭。
就在林倾心乱如麻地生出这个决然念头同时,她腰上忽然紧,身不由己地高高向上弹起。
她腰间系着根绳子。
林倾无计可施,束手无策,周围景象再次倒转,她重新从黑暗回到光明,现世温煦降临到她身边,她轻轻巧巧落回云端,再扑到边缘时,只能看到那个身影远远地落下去,向黑暗里,孤独人。
最后离开她目光可以触及地方,被浓稠黑暗吞噬,再也看不到。
她连对方面容都看不清,却总有种那人在刚才直看着她错觉,那目光温和又柔软,轻易地让她流下眼泪。
而她单薄身影立在云端,脚下还算坚实,但往前步话——如果就这样往前步话。
林倾突然生出种冲动,试探性地迈开脚步,却被只手拉住。
她下意识地回头,视线里影影绰绰,只能看到个单薄身影,看不清面容。
但莫名让林倾觉得这个人气息很熟悉,只是手上传来温度格外冰冷。
见到她停下脚步,对方才放开她,似乎好脾气地对她笑笑。
林倾突然感到酸楚。
她并不明白她这份情绪是从何而来,也许是黑夜天然会让
林倾不知道自己在云上发多久呆,她抬头看看天空,夕阳已经开始渐渐落回城市另端,她发梢上抖落金色光,天空颜色被深紫色渲染成缤纷柔和水彩,黑夜从身后缓缓卷来,但只像是浅淡墨痕,远没有刚才那片黑暗那可怖。
那里看起来很冷样子,那【——】会不会觉得难受。
她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瞬即逝。林倾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什,却再也抓不住流云样消散什东西。
景色逐渐混杂成团,脚下城市也点点失去温度化成粉末,有冷彻风从天际吹来,吹散天地飞灰,整个世界只剩下林倾个人。
林倾终于从梦境中惊醒。
然后那人脚下云团突然散开。
林倾用好会儿才意识到那个人在下落,她几乎没有思考就奔跑着追随那个人跃而下,惊惶尽可能伸长手。
周围景象随着她们下落而不断改变,从温暖黄昏很快转变成无光暗夜,原本隐约能听到烟火喧嚣也渐渐远去,最终化为片寂静。像是跃入光照不到深海,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永无止境地下沉。
但她还是追不上那个人,就算再怎努力,再怎伸手,对方总是和她差着段若有若无距离。
那样话,起坠落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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