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杂,无助,痛苦,渴望,羞耻,孤独……
他像是沉在没有尽头水底,他看不到水面在哪里,就像是他不知道他存在于这个世界意义。
“爱你。”索彧道。
许言空洞眼神颤。
在许言说完那句话后,索彧垂眸看向他,他将他手臂收紧,把他完整地抱在他怀里,在他耳边道。
他爸爸死后,不但带走对他爱,他原本替他支撑着这个世界对他恶意全部落到他头上。
其实许言并不怕孤独,也无所谓作为种慰藉和念想活着。只是这样事情每次发生,都像是把刀次又次地割开他努力愈合疤。
它直在提醒许言件事情。
“舅舅。”
怀里少年望着车顶眼神略有空洞,他叫他声,对他道。
“不喜欢吃茶叶蛋。”许言道,“吃三个,恶心死。”
在说着这句话时,许言像是想起早上恶心感觉,他眼底毫不掩饰地流露丝厌恶。
“但是爸爸喜欢,爷爷直笑着看着吃,也没办法吐出来。”许言为难而烦躁地说。
当时他吃茶叶蛋时候,餐桌上人都似有似无地在看他,眼神中带着不明好笑和快意。而旁边爷爷并未注意,他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看着他,和蔼慈祥,在因为他和父亲有着同样饮食习惯而欣慰。这样他吃下去他喜欢东西,就像是他在看着他未死去儿子吃下去喜欢东西样。这是去许延城墓地前祭祀,带着无数他曾经喜欢吃食物,放在冰冷墓碑下,被萧瑟风吹拂,丝毫不见食物减少所不能带给他清晰慰藉。
爷爷并不爱他。
“言言。爱你好不好?”
“这个世界没人爱。”
许言直知道这件事情。
这并不是今天天带给他感受,这是自从他父母去世后,他每天感受。
但是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就像是不说出来,这就不是个事实。
然而今天,他情绪突然被渲染得很大。
他只是爱他身上他死去儿子所留在这个世界上唯点联系。
他透过他,看向他死去儿子,他把他当成种慰藉种念想,抚慰着他年迈心和精神。
而至于这个慰藉和念想如何,他关注不到,也无所谓。
他羡慕这种父亲对儿子爱。
但是他没有,他爸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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