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问:“你叫什名字?”
小孩儿说:“姚闻予。”
“今天福利院有人打架。”
“哥哥,有小朋友被领走,要是也走你怎办?”
小孩儿声音糯糯,有时候就趴在他胸前,让他快点好起来。
有天晚上过往常时间,小孩儿还是没来。福利院在夜里起大火,贺辞东腿还没办法站起来。
到处喊着灭火嘈杂声音里,桥洞外面终于有小小脚步声来。
双小手紧紧抓着他衣服,就跪趴在他身边。
桥洞里光线奢侈得可怜,贺辞东最初完全开不口,却能勉强看出旁边是个比他还小小孩儿。短手短脚,还不到他胸膛高。
小孩儿把他从垃圾堆里拖出来,明明很害怕,但还是把他偷偷藏在那里。
他说他就住在前边那家福利院里,他说他本来不住那里,但是找不到回去路。
他说那里人都好凶,他还老是挨打。
己很自私,对不起。”
贺辞东抽两张纸递过去,“自己决定,别想太多。”
贺辞东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有些东西在变化他不是毫无察觉。婚姻都能成为筹码人,世上少有什事情能真影响到他。
姚闻予眼泪倒是让他想到不少以前事。
那些他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也未曾在回忆中出现事。
但没有进来,转身又要走。
贺辞东艰难靠着石壁,忍住身上痛问:“你去哪儿?”
隔得远,声音朦胧不真切。
小孩儿说他被对条件很好夫妇收养,马上就要走。
贺辞东心想,挺好,以后要好好过,不挨打也不挨饿。
贺辞东摸过他手,瘦瘦小小,上面总有伤痕。
整整大半个月,小孩儿每天留下自己馒头和水,到晚上偷偷溜出来递给他。
有几个晚上甚至直接蜷缩在他身边睡下,贺辞东搂着他,发现这小东西脊背瘦得硌手。
很难不让他确定馒头有可能就是他天吃食。
“哥哥你什时候能好起来?”
比如小时候待过那个寄养家庭,比如七岁时逃出来走过那条街,坑洼泥泞,住过雨棚阴暗潮湿,又或者最重那次,被人打到半死扔进垃圾堆里。
无数次以为自己活不下来时候。
耳边总有个声音小声在喊:“哥哥你别死。”
听声音都要哭。
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个桥洞底下,身下垫着两条破烂口袋,直不起身高度上头是石板上青苔和滴落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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