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贺辞东回应就接着道:“没必要,有眼睛,看得见孰是孰非。如今结果说到底,你有原因,自己也有。”
和贺辞东捆绑,并不是贺辞东非逼他做。
贺辞东看不清姚闻予,他也没对他生出多少警惕。
贺辞东直没有打断岑景话。
他就坐在那儿,如果现在卫临舟他们
这个时候好好打量他,会发现他其实也比以前印象中样子瘦不少。
威压不减,就是面对岑景时候尽数收敛起来。
剑拔弩张气氛不再,岑景也不是个习惯逃避人。他开话头,很平常问道:“来这边待几天?”
“原定三天。”贺辞东也很坦白,“现在未知。”
岑景手上动作顿,抬头,“因为?”
贺辞东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做过无数心理准备,所以对比岑景开始激烈反应,他显然沉静太多。
贺辞东没有逼人意思,顺着他话点点头问他:“想吃什?”
半个小时过后,山庄最贵家西餐厅二楼。
现在虽然还是饭点,但实际上人不多。
店内放着轻松舒缓英文歌。
他会想起无数个岑景,最后归结于那天地下停车场,他留下那个背影。
放手重量,对贺辞东而言远超普通意义上包含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再次响起。
两人都像是从各自思绪中回过神,岑景抬眼示意贺辞东松手。
贺辞东缓缓将他放开。
现在贺辞东得以窥见世界全貌,满身遗憾和后悔化作枷锁镣铐,他心甘情愿背负加身。
他和以往岑景见过任何贺辞东面都不同。
眼前这个人,是因为岑景活着,他才活着贺辞东。
就如已经冰封沉寂火山骤然喷发,熔岩温度灼伤他也灼伤自己。他在疼痛中感觉真实,也将岑景拉拽在胸前紧紧相依。
岑景想要什,贺辞东清二楚。
贺辞东:“你可以不用有压力,也可以当不存在。”
“你这是什屁话。”岑景白他眼,“又没瞎。”
贺辞东放下刀叉,认真:“知道在房间里话可能有些过激让你觉得被冒犯,但是岑景,不会过多干涉你,但是你也不能干涉是否决定留下。”
岑景怀疑地看贺辞东眼。
问他:“你这做……难道是因为愧疚?”
岑景坐在靠窗位置边上,两人席,贺辞东坐他正对面。
岑景低头边切牛排边说:“吃饭就吃饭,你直看着就会饱?”
贺辞东勾唇轻笑下。
然后拿起刀叉,顿顿才说:“明知你就在这里,还总觉得像在做梦。”
这样贺辞东让岑景有点无所适从,他抬头看眼贺辞东。
岑景走过去打开门,确是客房服务,他道歉说现在暂时先不用打扫。
然后转身把门关上。
这个小插曲让两个人都冷静不少。
此时午时刚过,落地窗外阳光正盛。
岑景回身,捡起脚下座机放在旁边柜子上,看眼贺辞东说:“既然能再见面,大家各自往后退步,吃饭吗?们坐下来谈。”
他想要关系到此为止。
想要就死于落海那天晚上。
想要,再也不见。
但是他活下来。
戚老四当初那句“他本来就已经不想活”是贺辞东心上最不能触碰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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