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穿好鞋,默默地跟在小鬼身后。
小鬼拉着他路疾驰飘荡,风风火火往郊外某处地方赶去。
边极速飘荡边还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捡香火不丢人。
水鬼心想他知道捡香火不丢人。
从前他刚成鬼那会,也常常去捡香火,捡来再骗面前人说是家里烧贡品,两个人同吃。
“晚都给其他小鬼捡光啦。”
水鬼默默地穿上鞋,神情看上去有几分挫败。
他觉得面前人不应该去捡香火。
要捡也是他这样人去捡。
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会有这样念头,他同慕白样,醒来只有零星记忆,其余概不知。
第二日夜,夜幕繁星点点。
郊区墓地,慕白蹲在地上,兴冲冲地摇着地上闭着眼水鬼道:“阿生阿生——”
地上水鬼慢吞吞地翻个身,装作没听到。
慕白坚持不懈,他努力摇着水鬼道:“知道你醒着——”
水鬼睁开眼,面瘫道:“不去捡垃圾。”
水鬼也同以前样,坐在他旁边,慢吞吞地说着这次出去见到人和事。
星斗月移,夜空中冷月慢慢掩进云层,夜幕昏暗起来。
黑白灰色调卧室里,扶手椅上男人抬头,看眼窗外。
窗外静谧,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夜风都极少浮动窗帘。
时钟上指针已经逐渐走向九点半,小鬼还是没有出现。
致勃勃样子,阿生又觉得大概是自己耳朵不好,听岔也不定。
于是水鬼点点头,面瘫着脸道:“好。”
“去住。”
慕白高兴极,他又道:“你这次准备休息多长时间?”
水鬼想想道:“同上次样。”
他只是觉得面前人不应该捡而已。
面前人似乎应该跟捡这个词截然相反。
只可惜他不识字,也不大懂什词才能配上面前人。
慕白拉着水鬼路风风火火赶
慕白比他好些,记得自己阿娘,也记得自己曾经是个秀才,进京赶考遇见水患才去世。
但他什都不记得。
他只记得模模糊糊记得话本三文钱本,新话本贵些,得卖五文。
至于为什记得,水鬼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记得。
他连字都看不懂。
慕白拍拍他脑袋,语重心长道:“捡香火这种事怎能叫捡垃圾?”
水鬼坐起身,指着身后几捆香火道:“们有。”
慕白:“不够。”
水鬼沉下脸,颇有几分恶鬼气质。
慕白蹲在地上,将他鞋丢他怀里:“赶紧,把鞋穿上。”
阎鹤起身,打开衣柜,也没在衣柜里发现蜷缩着睡觉小鬼。
他皱起眉头,但过会才想起如今自己身上没有佛珠,那小鬼不来对他来说还是桩好事。
窗外夜风吹动窗帘,无端让人心烦,他上前关上窗,却又给飘窗留道缝。
但飘窗那条缝隙,整整晚都没有小鬼钻进来。
———
“香火吃完就出去。”
慕白亮着眼睛点点头。
他先前作为压床小鬼弱得很,又吃不上饭,除开始见到阿生外,几乎没什朋友。
如今见到好不容易见面友人,小鬼连每天期待饭都顾不上。
他同以前样盘着腿,兴致勃勃地问着面前人这次有没有碰上什好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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