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法也确有奇效,每次都是睡觉,第二天舒予白就不生气,也不冷淡。
可那都是小时候事情。
或许南雪被子是真被不小心弄湿呢?
舒予白头脑昏昏沉沉,天经历事让她疲惫不堪,暂时想不动。
爬上床,关灯。
“嗯?”
“能不能起睡?”
舒予白放下书,问:“怎湿?”
她试图站起身:“拿吹风筒,看能不能烘干。”
南雪眼神黯片刻,仍领她去看。被子上大片水痕,是被那放在窄小床头柜开水泼,泼地方很恼人,连着床单也湿掉。冬天本就冷,睡湿漉漉被子后果可想而知。
那就这样吧。
舒予白垂眸,心想,可以,够。
做人呢,不能太贪心。
舒予白沐浴完,关灯,只留盏微暗壁灯。她手里捧本书,慢慢地翻看,有些犯困,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忽然间,卧室门被轻轻敲响。
“想好。”
南雪说:“辞职,支持你。去画画,手受伤,慢慢养,不要急。”
“做你喜欢事情,别都不想,好?”
南雪认真地瞧着她。
舒予白心尖儿微颤。
夜里很安静。
雪落无声。
室内供暖是统,只是今夜暖气温度有些高,被
“你还好。”
南雪问。
回家路上,天阴下,又开始下雪。
老人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确如此。
舒予白有些累,路上就没讲过话。她从前不会这般冷淡,哪怕是把哪张画不小心画废,也只是好脾气耐着性子重新再来。
接着被子被掀开个角,南雪悄悄钻进来,像是找窝小兔子,生涩,又安静。
她把枕头垫在舒予白旁边。
而后似乎是很满足地躺下,轻轻地蜷缩,小心翼翼,轻手轻脚。
舒予白却提不起力气,眼皮轻轻合,很快就睡着。
南雪却总也睡不着,白日里舒予白背影像是刻进她心底样,太落寞,太疲倦,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当时搬家搬急,被子就那两床,湿就没得换,只能凑合晚,让南雪跟她睡。
舒予白还没说什,南雪又牵起她手,无比自然地道:“睡觉。”
她拉着舒予白,把她带进卧室。
舒予白知道她可能是不安。
小时候两人也不是没吵过架,每每舒予白冷落她、或是态度冷淡,南雪就在她睡觉时候凑过来,要同她起睡。
南雪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怎?”
舒予白问:“睡不着?”
南雪穿件长袖娃娃领睡衣,冬季毛绒拖鞋,整个人像只大型布偶玩具,站在那似乎是想进来。
她扯着枕头,眼睛显露出某种期冀:“被子湿,能不能……”
她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干干净净,恍若番写意黑山白水,目下无尘,清冽犹如寒山雪。
“嗯。”
舒予白轻轻道。
南雪以为她心情低落是因为手。
而不是其它。
南雪不由得走近,轻轻牵起她手。
十指相扣。
南雪手很温暖,还出乎意料柔软,掌心贴着,她指肚轻轻摩挲舒予白手背,也不出声。
舒予白任由她牵着,慢慢走过段小路,到公寓楼门口。
手心都沁出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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