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关门声,慕醒眼泪无声无息地流出来,无声无息地落进枕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醒夜未合眼,第二天,接到李锐电话就去医院。
病房里,李锐父母和成子都不在,李锐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是慕醒,李锐笑着说:“老师,您来。”
慕醒温和地笑笑,走过去弹他额头下说:“怎样?”
“这是自作孽。”李锐低着头说,然后抬起头,眼睛里亮闪闪地说:“对不起啊老师,又给你添麻烦。”
林泽死前血,男人从没有这脆弱过,脆弱到不敢闭上眼睛入睡。
开始还好,毕竟他是军人,以前经常几天几夜不合眼。但是个星期过去后,眼睛里血丝都快要爆裂。胡繁抱着他,声声地劝他快睡,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讲到这,眼睛就没有再眨下,慕醒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地问:“然后呢?”
方凡十沉默半晌,继续说道:“然后,胡繁飞六个小时,西藏寺庙前跪拜千字登阶而上去给求来手上这串佛珠。胡繁来回用天夜时间,本来陪时候就没有合过眼。当开着车来这时候,精神恍惚,结果撞死个人。”
慕醒胳膊抖下,突然嗅到刺鼻血腥味,像根棍子伸进他胃里,不断地翻搅。慕醒咬牙忍住呕吐感,抬头看着方凡十问:“你怎处理?”
慕醒笑容敛起来,他摸着李锐脸问:“为什这样做?”
李锐牵强地笑笑,手上捏着被角棉线,沉默半晌才说:“前男友给打电话,说他得艾滋病,让最好去查查。们做时候,从来都是用套子。但是,他这说还是把吓坏。偷偷摸摸去做检查,检查结果是阳性。当时打击太深,下子缓冲不过来,不知道怎就割手腕……”李锐说完,觉得自己真是太窝囊,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们再重新检查下就好,急诊查没事,你放心。”李锐绝对是冲动型性格,遭到这样打击做出这样出格反应完全有可能。不过,现在好歹算
方凡十脸上表情,已经被悲伤和悔恨侵占。两种情绪糅杂在起,让慕醒看他脸都看不真切。
“胡繁出事才彻底顿悟,不能继续这样懦弱下去,这会让这件事牵连更多人。那时候只是副处级,刚从外面回来没多大权力,没法保胡繁安全,让他去美国避难。这是八年以来们第次分开,胡繁走时候很轻松。他说他跟林泽样,也学外科。至于原因,他没有说。登机前,告诉他,会让他堂堂正正地回中国,再也不会把他放到那远地方。”
听他说完,慕醒连呼吸都麻木。松开抱着他双手,慕醒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顿半晌,慕醒说:“你走吧。”
犯下这样罪孽,方凡十从没想过让任何人原谅他。松开慕醒,穿上鞋站在床边犹豫半晌,男人这才开口说:“手上有个项目,要回军校呆段时间。所以,你不用刻意躲着。”
慕醒背对着他,就像以前林泽背对着他样。这样姿势,满满全是拒绝。男人腮骨动动,转身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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