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堰倒是依旧清冷高华、风度无双,只是此时此刻他眼底温存关切,时间让黎乔感到既陌生,又贪恋。
“当然记得,”沈堰忽然抬手覆住黎乔身侧手背,轻轻道,“阿乔,你受苦。是师兄不好,师兄没能保护好你……”
黎乔只觉得从手背蹿起阵触电般感觉,唰地抽回手去,停顿瞬觉得尴尬,又忙找补道:“这儿温泉挺好,咱们下去泡泡吧……?”
沈堰双眸黑如墨玉,微笑点头。
黎乔下水,依旧拢着他那件浴袍,听见身后沈堰拨水水声,不知道为什,他有点怕沈堰再像刚才样凑过来,没话找话道:
“阿乔。”
熟悉、金声玉振般嗓音在他身后响起,黎乔心脏跟着突地跳。
半晌,他才有些艰涩地说道:“……你来。”
这回再见面,两人所处情势全然倒转——他们上回见面,还是黎乔被正道大能围攻,沈堰远远地、清绝脱俗地望着他这个魔孽;
而眼下,黎乔成修真界第人、再无人敢轻慢“圣尊”,沈堰是作为正道求和人质,被央央切切地送过来……只求讨黎乔欢心。
还围着它修座温泉行宫。
魔界位置酷寒,三月份还在下雪,黎乔坐在温泉池边,看雪花和松针落进池中,转眼就被热气腾腾泉水融化。
黎乔在现代世界待久,也开始嫌这儿衣服层层叠叠累赘,他此刻只松松披件广袖衣袍,赤足泡在温泉里,把袍子当浴衣来穿。
“尊主,沈堰他已经到。”魔界小厮前来禀报。
“唔。”黎乔应声,片刻后才道,“……叫他进来。”
“你……这样叫你来,你不介意?”
“不介意。”沈堰很快道,“你这样是不想,bao露与你关系密切,怕正道拿当靶子……师兄都明白。”
沈堰受此羞辱,是会怒火滔天、还是怨他入骨?还是说,恨不得马上将他剥皮拆筋,就像沈沨样……
“阿乔,你好像瘦。”
沈堰在他身边半跪下来,语气竟说不出来温柔。
黎乔忽地扭头看他眼,又把头扭回来,正正望着前方,只是眼神有些散:“是……你还记得?”
他这副躯壳先被正道禁锢海底囚牢,又被塞进系统空间,消瘦是必然结果,只不过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堰见到他,第句竟然是这种……近乎关心话语。
他语气闲淡,赤裸双足却无意识地来回拨动着水面:再见沈堰,他无疑是近情情怯。
他曾把沈堰当做生无人可触及替代白月光,然而娱乐圈小世界趟,他却渐渐沉浸在与沈堰极度肖似、沈沨温柔乡里,甚至度动过、既然注定得不到沈堰,那干脆将他束之高阁,从此以后唯与沈沨生世念头……
虽然抽离世界前、沈沨最后举动打碎他幻想,但黎乔现在想,居然没什怨念之情:沈沨明明几次三番想主动对他亮明身份,是他自己拒绝接受沈沨和沈堰不同,从没听下去过。
所以最后图穷匕见,他也没什好怨怪。
而且还有沈沨末叫那句“阿乔”,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尚未可知……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黎乔才蓦然回神:他刚才似乎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想沈沨而不是沈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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