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旧事重提,那些陈年情绪起翻涌上来,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也觉得心里委屈。
自从重逢之后,他们都很有默契没再提起那件事,可是现在,他就是任性想提。
闻岁很轻地吐口气,在黑夜里晕出团白雾:“确实直挺自责,很多个晚上都睡不着,想你在做什,个人怎生活,没有朋友怎办,又不能联系你。觉得你原本可以生活得更好,都是造成。哥,你如果怪,不会生气。”
江暗把手从兜里取出来,扣住他大拇指,握在手心里:“之前直没说,是怕让你想起不开心事。现在你主动提,就认真告诉你,从来都没有怪你,所以不用感到愧疚。”
原来把那些困扰他很久情绪说开是件这简单又容易事情。只是因为不敢触碰伤疤,所以迟迟不敢开口。
江暗嗯声,不打算发表其他言论。
“你走之后吧,就跟他们关系搞僵,现在还没缓过来,是不是挺小孩子气。”
闻岁自说自话,看着对方漆黑瞳孔闪下,又坦然承认,“说这些,不是让你劝懂事,就是在耍脾气。”
提到往事,他不自觉地又开始掐自己食指,杠杠全是深痕。
江暗把外套脱下,搭在他肩膀上,垂眸安静地看着他。
是也很可怜,看上去形单影只。
闻岁觉得刚才自己像是个薛定谔实验里猫,被关在黑匣子里,无人关心死活。
但现在,他在这看不到边界盒子里碰到另只同类。
有人无家可回,有人有家亦然。
于是,在这个让人喘不上气盒子里,他们相互靠近,抱着取暖。
只是这个回应真好,江暗说没有怪他,就算是哄他安慰,他就甘心被骗。
闻岁眼眶红,有层很淡雾气浮上来,几乎压不住想要落泪。
“岁岁,过得很好,没你想得那糟糕。”江暗抬手揉下他头,低声叹道:“只是直很想你,所以大学来找你。”
闻岁感觉指尖片温热,被掐过痕迹被温暖覆盖,他指节弯曲,很轻地勾住对方食指。
像是某种小心翼翼地靠近,也像是示好
想会儿才说:“不劝,你自己家庭关系你会处理好,如果你认为这样做能让你舒服,不会插手。”
闻岁点点头,他哥好像直是这样,很有分寸,也很成熟。
他想,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自乱阵脚彻底失控时候。
“那要说这个,是为让你心疼呢?那三年你不好过,也没好过多少。”闻岁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有些恶劣,在用这点情绪去博取同情,矫情得要死,却控制不住想要说出口。
“哥,你还没走?”闻岁沙哑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好像带着哽咽。
江暗坐在那条长椅上,回头看他:“想想也无处可去,也猜你可能会找,就想在这坐会儿。”
闻岁吸吸鼻子,忍着哭腔说:“爸妈刚走,你看到他们吗?”
“看到车,没打招呼。”江暗看他有些泛红眼睛,察觉出情绪不对,轻声问,“跟他们吵架?”
闻岁慢吞吞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低低出声:“你知道爸妈就那样,强势又啰嗦,每次都逮着个事情不放,死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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