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滚滚喉咙,艰难出声:“做什?”
闻岁抓着他手拉到院子里监控正下方,挑衅地看着亮着红色灯,偏头大大方方贴上他唇角:“接吻。”
从小到大,每次干坏事都会尝试着躲开家里所有监控,生怕被父母发现丁点蛛丝马迹。后来闻岁才意识到,所谓坏事也并不见得,只是那时候不被允许。
小时候不让偷跑出去,长大不让谈情说爱,其实这桩桩都有什错呢,他们从来就没错过。
闻岁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被冻僵,只有嘴唇是暖,江暗很轻柔地吻着他,像是生怕把他弄碎。
“岁岁。”她顶着漫天风雪,眼眶含泪叫住人,叹气说,“定要走到这步吗?”
闻岁回过头看他,很淡地笑下:“妈,照顾好自己,们走,春节快乐。”
谢明之把手机装进他口袋里,嘱咐说:“你爸脾气犟,自己认定事情就抓着不放,你这点像他。谁都不肯服气,也不愿意退后步。这闹,断绝关系狠话也放,不知道要什时候才能见面。会试着劝劝他,好吗?”
闻岁点点头,低声回:“外面冷,进去吧。”
谢明之抬手飞快抹把眼泪,看向江暗,脸色被风吹得苍白:“岁岁麻烦你,小暗。”
闻岁走到门口时候,因为刚才翻窗时候拖鞋掉下去,两只脚还是光着,踩在地板上刺骨冷。
他心里总有种隐约预感,也许这次走,大概很久都真不能再回来,或者这个很久再加上个限定,就是永远,是生。
如果定要做这道选择题,两者之间,他只能舍弃那段亲生血缘,反正难听话以后大概会听到不少,再有谁指着骂他不孝也认。
他仍然年轻莽撞,满身锋芒,在十八岁就做好再也不能回头准备,因此连瘦削背影都透露着股决绝。
江暗捏捏他指节,往地上单膝跪下去,握着他脚踝放进鞋里,动作缓慢地拉扯着鞋带。
他半睁着眼,看着月光落在他哥脸上,渡着层柔和光,好看得像是被他拉下凡尘神仙。
“嗯,您放心,不会让他受委屈。”江暗揉揉闻岁后脑勺,很轻地承诺。
“还跟他们说什,让他走。倒是要看看,就他那副大手大脚花钱样子,能抗几天?”闻仲青查看着闻岁近两个月刷卡账单,面无表情出声。
闻岁很淡地看他眼,缓慢地关上那道门,所有眼泪好像都在这刻流尽,又觉得如释重负。
他侧头看向江暗,露出个很浅笑,眼睛弯起起来很好看:“哥,走之前再陪做件事。”
江暗蹙着眉心看着他强颜欢笑样子,那瞬间,感觉心脏像是被刺穿样疼。
他知道这走意味着什,于是无限漫长拖延着时间,如果闻岁要反悔,他可以立刻放他走。
然而闻岁只是安静地垂眸看着他,轻声调侃:“哥,你教系鞋带,自己都忘吗?”
“没忘。”江暗手指颤下,穿过圈起扣,打个漂亮蝴蝶结。
闻仲青只是紧紧扣着扶手边缘,面色铁青地看着这切,没有再多说个字。
等到两人开那道沉重门,谢明之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失措抓着他桌面上手机追过去,冲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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