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就弯腰挖猫粮这会儿功夫,段乔嘴跟泄洪水似闸不住,陈林虎从阳台回来听满满耳朵。
“你歇歇嘴吧,”张训又扯张纸捂住段乔嘴,“你知道不,话说多脑浆容易从嘴里流出去。”
陈林虎听他现学现卖,关纱窗门动静大不少。
段乔看见陈林虎,小眼亮,扯掉张训糊他嘴上纸:“哎呦,小恩公!你咋搁这儿呢?”
陈林虎看到段乔热情似火眼神就头大,含糊道:“昨天暂住下,现在就走。”
“别说啊,你俩站块儿,”老陈头感触良多,努力总结,“跟哥儿俩似,两个孙子。”
新晋孙子张训笑不出来。
陈林虎对着张训挑下眉,天道好轮回,孙子起当。
首《好汉歌》放完,陈林虎都没跟耳背老陈头解释明白他为什跑二楼过夜,倒是单元养鸡因为两人扯喉咙说话声音太大,开始跟着打鸣。
两人鸡各说各,张训看直乐,连胖猫都隔着纱窗门往阳台看。
灯笼似。
树荫底下颗硕大卤蛋比小灯笼们更亮,正配合着“哎嘿哎嘿参北斗”乐点左右晃动。
“好家伙,”张训伸手挡下眼,“这角度真刺眼。”
陈林虎没搭理他,大声冲底下做早操卤蛋喊道:“爷,爷!陈明理!”
前两声卤蛋都没回应,直到大名响起,才似被从锅里捞起般猛地抬起头,露出老陈头那张圆胖胖脸。
“老张说你住他楼下还不信呢,”段乔肥壮身体在地上弹弹,把腊肉换只手拎,非要跟陈林虎握手,“别说暂住,你永久居住都没问题!——昨儿晚上没睡好吧,你这脸色也就勉强比老张好点儿!”
陈林虎确实没睡够,好在年轻,凌晨几个小时觉睡得不错,这会儿精神头还行,就是
敲门声火上浇油,找准时间凑热闹似砸着张训家防盗门。
陈林虎回头看,张训已经走回屋开门去。
没会儿又回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段乔,手里还拎着两条风干腊肉,进门就嚷嚷:“坐公交赶上队来文化宫跳舞老头老太太,连带着陪着家属,车厢都塞满,要不是为过来慰问慰问你,压根就不出门,搁家里陪对象看狗血剧多好啊。”
张训抽两张纸给他擦汗:“又没说让你来。”
“不来行吗,怕你猝死都没人知道,”段乔痛心疾首,“好好人民教师不干,辞职跑到这小地方,白天打工晚上写稿,天拢共睡不几个钟头,你这脸色跟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知道是你睡眠不足,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肾虚……”
“你怎跑楼上去?”老陈头看到陈林虎大吃惊,随后又呵斥,“大名儿是你能喊吗孙子?!”
张训跟陈林虎斩钉截铁道:“他这回肯定是骂你。”
“你停停嘴吧。”陈林虎劝他,“脑震荡不适合多说话,以免脑浆顺着嘴喷出去。”
两人趴在二楼阳台栏杆上,被阳光晒得都有些发懒,掀起刘海儿还没放下,各自顶着留有余疼脑门说闲话。
老陈头在底下仰着脖子看,他老房子灰白配色多两个被太阳映成欢快橘色大小伙子,就跟扔进水潭里两块儿红彤彤烙铁似,“滋啦”下就开始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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