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训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手臂撑在身后，向后仰着“嗯”
声，半晌忽然笑：“段乔说
好像有点儿道理，咱俩确实有点儿像。”
陈林虎没听明白，侧头看他。
“
也是自个儿去大学报道，”张训慢条斯理道，“就背个包，带个墨镜就去学校。路上买个洗脸盆和晾衣杆，当天晚上系里就传开，说有个盲人新生就读中文系，太励志。”
陈林虎遭不住：“咱俩没有点儿像。”不要在这儿信口胡诌。
“你报道时候就知道，自己报道有自己报道好处。”张训表情严肃地认真道。
“真打算拎着去？”张训也愣，“你不下周就开学吗，行李都收拾
？”
陈林虎把箱子往地上放，拍掉手上浮灰坐回书桌前椅子上，淡淡道：“再说吧。”
“哦。”张训从陈林虎态度里看出他不怎想继续这个话题，时有点儿接不上话，干脆屁股坐到床上，看着陈林虎拿着笔在手绘板上滑动，不知怎脱口又问，“你自己报道？”
“嗯，”陈林虎看着电脑，语气没什起伏，“爷年纪大，不能去。”
大学开学其实是件体力活儿，搬行李跑手续找宿舍，老陈头那把老骨头还是少折腾为妙。
滑平整，旁手绘板笔笔尖也秃小半。
电脑旁还有个速写本，看得出经常用，封皮已经旧，使用过内页膨胀起个小小弧度。
“经常练习？”张训没得到翻速写本许可，就只看几眼，笑道，“勤奋啊少房东，喜欢画？”
陈林虎含糊道：“算是吧。”继而从箱子里翻出个盒子丢给张训，“用得上就吃两粒。”
张训接过盒子看眼，是治胃炎药。
尽管陈林虎已经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是没忍住问：“什？”
张训猛地扯过床上空调被：“你可以选自己喜欢床单被套。”
他把空调被举起来摊开，上面卡
陈林虎握着手在手绘板上随便落笔，屏幕上道该在受光面线落在阴影上，他边撤销操作边有点儿烦躁。张训话让他又想起临时变卦林红玉。
其实陈林虎对有没有人跟着报道并不在意，他只是永远都无法理解父母轻易做出承诺又轻易改变做法。
这种不理解贯穿他整个少年时期，对“承诺不会得到兑现”现实逐渐被习惯接受，但与之同时滋生且至今无法习惯是“对承诺可以随便排在其他事之后”想法。
这种观念旦形成，往后每次失望都仿佛都是在加强它而已。
陈林虎从开始会主动给爹妈找“他们很忙”理由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是满地打滚要个解释小屁孩，所以这点儿可有可无失望也从没说出口过。
他眯着眼斯文相淡点儿，眼底却浮起些许笑意。
“你还有这类玩意儿呢，也胃病？”他这会儿其实已经不难受，但还是从盒子里抽走板，“行，拿点儿备用，谢。”
“没，”陈林虎把箱子合拢推回原处，“出门前妈塞。”
张训认出这箱子是第次见时陈林虎提那个，不由笑道：“都掉个轮子还服役呢，没再买个？你不是打算开学也拎着去报道吧？”
陈林虎在他提醒下才想起来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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