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答不上话,仿佛是在想什见不得人事儿时被亲妈撞破初中生。
林红玉女士却对儿子窘迫毫不知情,豪迈道:“儿子又帅,怎样,开学这长时间,有没有小姑娘追你?”
就算音量调小,张训还是能在安静宿舍里听见母子俩对话。
张训边穿裤子边往窗口看,陈林虎背影恨不得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仿佛头发丝儿都透着尴尬。张训只能用尽全力憋住笑。
比起陈兴业,林红玉对陈林虎关心更像是大范围盲目扫射。先是问起陈林虎身体健康,又问起宿舍环境,上课内容等等,最后又绕到身体健康上。
陈林虎听出他话里意思,眉毛不理解地皱皱,但还是点点头,转身走到阳台:“行,那有空时候你跟说声。”
张训被他这调侃给逗乐,陈林虎这人非常神奇,即使眼里世界非黑即白,但还是会最大程度上地尊重别人习惯跟怪癖,哪怕他完全不理解。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动静,陈林虎趴在阳台窗口往外看,八公寓外正对着片还没盖新楼空地,实在没什风景可以看,可能是因为这样,他听力完全被身后动静吸引。
裤子落在地上声音不怎大,但他听见,想起那天下午攥住脚踝,拇指划过轨迹。
思维跟着衣料摩擦声漫无目延展,在他床位前换衣服张训,手扶着椅背褪下湿裤子,粘腻布料从皮肤上剥离。
半句张训就有点儿窒息。
好像级别太低,不能加分就是种错误。
裤子尺寸问题不用担心,但得找能跟张训衣服搭配起来,方便他在书咖继续工作。
陈林虎衣服不多,翻圈也只翻出来几条运动裤和休闲裤,最后才从最底层翻出来林红玉塞进那个瘸腿行李箱里条休闲西裤。
“好像是高三毕业典礼上穿,”陈林虎把裤子丢给张训,“之后就没穿过。你换下来裤子就放这儿吧,洗衣服时候捎带手洗。”
“你刚才说什来着?”林红玉问,“你没感冒是吧?”
“没有。”陈林虎在对话中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
林红玉点点头,陈林虎不知道这次她记住没有。
“那跟同学相处好吗?”林红玉又问,表情略微带点儿紧张,“没跟人闹矛盾吧
手机铃声响起,陈林虎几乎是被惊醒,快速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接通视频通话请求。
林红玉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兴高采烈地喊道:“宝贝蛋儿,想没?”
身后传来正在提裤子张训个趔趄撞在椅子上动静。
“妈。”陈林虎无奈地把音量调低点儿,“有事儿?”
“没事儿啊,刚下高铁正等公司车呢,这不是想你吗,”林红玉拢拢自己发丝,“你干嘛呢,说话动静怎跟做贼似?”
张训拿着裤子放自己身上比划下,啧声,这小子高三就跟他差不多高,真气人。
“别穿不。”陈林虎以为他是不乐意穿。
“这条挺好,”张训抖抖裤子,手放在自己裤腰上,想起来别,看眼陈林虎,“你忙你。”
“不忙。”陈林虎说。
“你忙,”张训盯着他,“你忙着把头转过去,换好裤子之前没空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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