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含糊不清道:“……陈林虎。”
听人反复想几遍,确认自己就是叫这个名字。
张训又说:“别他妈再……从嘴里拿烟。”
奔涌血液骤然冷却,陈林虎猛地收回手向后倒退两步,站在阴影里盯着张训背影。
对方呼吸还是很平稳,是真睡着,在说梦话。
就想知道,他那时候什感觉,他是不是也很失望,就像小时候样,怀揣着愤怒、疑惑,却都开不口。
这仿佛合理又仿佛借口般理由像是记催马鞭,狠狠地抽在陈林虎后背,鞭策在他大脑,驱使着他手指继续向上,如同小人儿爬山般攀爬着张训肩胛骨,肩膀。
指尖在肩膀上短暂停留,攀上因为张训低头而翘起衣服领口,勾住缕耳后发梢。
寂静小城夜晚,陈林虎如同旁观者般,看着自己手去碰张训头发。
屋外是夜风刮过树梢沙沙,屋内是时钟流转滴答。陈林虎觉得在这只有他还清醒时间流逝中,有什在这刻自心底倾圮,他在心中暗想,是有什玩意儿从他头上豁口里钻进去,在他身体里大肆破坏。
“床上睡去。”陈林虎拍拍他背,“张训。”
张训嗓子里发出几声嘟囔,听着像是脏话,脸反倒往胳膊里埋得更深。
陈林虎挨骂也没脾气,手还落在张训背上。
体温隔着衣料传到手心,平稳热度却让陈林虎莫名想起张训脚踝刮过触感。
他呼吸慢慢儿轻下来,落到最低处,鬼使神差地把手向上挪,掌心抬起,只用指尖儿轻刮着衣料,停在记忆里张训后背烟头烫出疤位置。
肥猫就饿虎扑食过来脑袋扎进盆里。
陈林虎蹲在地上,刚才锅粥似思维动起来,忽然意识到张训话里哪儿不对劲儿。
又想起张训之前那句“得被打死”。
陈林虎心脏抽抽两下,霍然疼起来。
打在身上,疼在魂儿上。陈林虎觉得这几个字儿扎在自己心里。
陈林虎在原地静静地站会儿,没太理清到底怎回事儿,只是忽然没
可能是觉得有点儿痒,张训偏偏头,皮肤蹭在陈林虎指头上。
小道电流随即窜起,噼里啪啦地炸在陈林虎眼前,喉管,脊髓,五脏六腑。
陈林虎觉得自己像个贼。
窃取张训体温,来当让自己血液奔腾兴奋剂。
趴在桌上人嘟囔几句什,陈林虎闭闭眼,小心地低下头去听。
张训呼吸起伏,带动着衣料去轻撞陈林虎手指。
若有似无酥麻,从极小接触面传开,顺着陈林虎神经蔓延。
是这儿,陈林虎心想,个疤。
这也没什,张训刚才也摸脸上豁口。
这也没什。
仔细想想张训后背那个烟头烫痕迹,就算是摔地上拧,那得多大手劲儿才能耳光把他给扇地上爬不起来,又是多心狠,才能给当时还是个小孩儿张训这样巴掌。
陈林虎吸口气站起身,心里憋得不舒服,还想追问点儿别,但走回卧室看到张训趴在桌上背影,就都咽回肚里。
“张训。”陈林虎喊声。
张训没动,陈林虎走近看看,发现人已经睡着。
酒品还算不错,除话多之外没什不好,喝大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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