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第二遍时他才回过神,接起来“喂”声。
陈兴业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最近降温挺厉害,你走时候带没带羽绒服?没带赶紧买。”
很长段时间陈林虎都没跟陈兴业好好说过话,上回平心静气谈话,好像还是在他跟林红玉离婚时候,跟陈林虎解释两人是和平分手,但都还爱他这个儿子。
可那时候陈林虎觉得是放屁,他那会儿叛逆期已经悄悄到来,鬼摸头般掌控着他本来就觉得世界非黑即白脑子,固执地认为他们都把自己当可以随便哄两句小兔崽子。
目睹过父母歇斯底里争吵,因为鸡毛蒜皮就能上升到婚姻正确与否高度后,陈林虎不相信什和平分手。
“知道,”胡炜明低声道,“翻篇儿。”
陈林虎拉开厕所隔间门走出去,门口站着刚才跟胡炜明道进来两个大二男生。
刚才俩人还以为里边儿都打开瓢,直在疯狂敲门,等听清里边儿对话,敲门动静就停。
陈林虎看两人眼,点个头:“学长。”
“嗯,”俩人尴尬地扯扯嘴角,其中个跟陈林虎面儿熟些,干巴巴道,“回去啊。”
哇哇大叫,连带着呕出两口酸水。
“还说什?”陈林虎从嘴唇间挤出声音。
“没,真没,”胡炜明想摇头,但又怕脸会蹭到更多东西,竟然带哭腔,“哦对,还说什让他小心点儿,平时在宿舍多穿两件儿衣服捂严实点儿……他没细说,真,都记不太清,你松手吧,要吐。”
股海啸般掀起冷和怒把陈林虎兜头浇个透彻。
他咬着牙,听见自己喘气儿声音,进入肺部消毒水气味像污染源,把理智遍遍给抹掉,让茫然失措烟腾起,充斥胸腔。
但他习惯不给这个生气就血压升高爹找不痛快,也不给那个风风火火忙来忙去妈找麻烦,所以沉默地接受陈兴业解释。
可能是处于愧疚和点儿心疼,陈兴业难得拍拍他肩膀,还像对
俩人看看隔间里胡炜明,见他毫发无损,就是浑身都是汗,再想想刚才那句“又没说你抄袭,觉得像就说有什问题吗,不算污蔑”,表情有点儿微妙。
陈林虎站在洗手池前把重新洗洗手:“嗯,回。”
“那们也得走,”跟陈林虎面儿熟那位拉拉另个,“也得准备比赛来着,得多检查检查,免得跟谁过度借鉴。”
北方冬季是干燥冷,灰白树干像倒立插在地里尖刀,没有温度灿烂阳光穿过树梢,刀锋反光般照在从艺术楼里走出来陈林虎身上。
他手里拎着盒炭笔,被这光亮晃得眼花。
胡炜明连哭带吐动静让陈林虎回过神,他松开手站起身,胡炜明气焰已经彻底没,连滚带爬地扶着水箱呕吐。
“以后,”陈林虎说,“咱俩就算翻篇儿。别找和307那帮人事儿,也当不认识你这人,明白没?”
胡炜明用袖子擦着脸。
“明白没。”陈林虎冷冷道。
胡炜明扶着水箱,第次理解什叫愣怕横,横怕不要命。他本来也不是什硬骨头,都是拿笔杆子学文化上来学生,手头那点儿小权利在陈林虎这种光脚人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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