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掉在书桌底下,陈林虎给扒拉出来:“是这个吗?”
“就这个,”张训说,“递下,提溜裤子半天。”
陈林虎起身,扬手准备扔给张训。
却看见张训猛地举起手挡住头,下意识地弓弓身体。
这动作来非常突然,完全是条件反射,陈林虎愣住,张训自己做完动作也反应过来,立马收回手,有些尴尬地看眼陈林虎。
张训发出声惨叫,脚不沾地窜回卧室:“碍着你什事儿?谁洗澡还穿衣服啊?!”
地上留着排水渍,陈林虎站在门口,眼前好像还残留着刚才看到身体,和跑起来时有力线条。
肥猫扭到门口跟陈林虎大眼瞪小眼,“喵嗷”叫着甩尾巴,陈林虎缓过劲儿,对它笑笑,小声道:“你说他是不是害臊?”
“骂什呢?”张训声音从卧室传出来,“听见跟你说!”
陈林虎听见卧室里换衣服动静,慢吞吞地换鞋,给张训换衣服时间:“骂你藏罐头不给猫吃。”
你主动她也没拒绝,这不就成吗?]
陈林虎自动把“她”替换成“他”,又想起年初那天早上大雪天里他握下张训手,张训抖抖,却没缩回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意思,理智上觉得张训是不在意,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儿,拉个手算不什。
感情上却忍不住往深处去想。
陈林虎头回栽进感情旋涡里,就是个不太顺主流道,让这感情之外又刷层苦涩外壳,内里再甜,都不可避免地先要尝到苦头。
那眼神有局促、难堪和慌乱,陈林虎当时就懂。
懂这个护头动作是张训做惯抵御姿势,他身上疤是怎来,懂他爸就是这揍他。
即使已经过去这多年,这些事儿都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
张训随便擦把身上水珠,拽过衣服往身上套,听见这话没忍住乐:“挑拨俩感情,缺大德你。”
等陈林虎换完鞋走进卧室,张训已经穿好衣服在提裤子,背对着他边提边埋怨:“大早你就往这儿跑,人老太太领免费鸡蛋都没你跑勤快,哎皮带呢,让你打岔又忘撂哪儿。”
“你要出门?”陈林虎看眼问。
“家里能吃除猫都吃,准备去北门那个商场补点货,”张训原地转圈,“见着皮带没?是不是在你那儿呢?”
陈林虎心不在焉地给张训找他那倒霉皮带,思想却马不停蹄地把记忆往回倒腾,觉得张训腿是真挺长,还想起更早时候攥他脚踝那下。
虎生头次遭到如此重大波折,陈林虎在无数脑内幻想中睡夜,但他本人虚心好学,第二天睡醒摸着胸口想想,觉得尚清华说不无道理,毕竟他是自己朋友里唯有对象,说话很有底气。
于是洗把脸换好衣服,随便扒两口饭就又捏着备用钥匙上二楼,堂堂正正地使用张训给自己特权。
门打开,陈林虎那句“吃没”连第个字都没说出口就愣住。
张训抓着湿漉漉头发,光着膀子穿着个裤衩正从厕所出来往卧室走,两条长腿上水珠顺着紧实线条往下滑,张着嘴瞪着眼看着陈林虎。
“……”陈林虎嗓子发干,别开眼,“大早洗什澡啊,还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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