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地上捡着,你这怎还带往回要?”张训见他急,笑不行,边躲着陈林虎边说,“没收啊,省你老惦记这点儿事儿,是你学生该操心吗?”
陈林虎大为光火,俩人因为张皱巴巴纸争夺起归属权,甚至马上要开始今天第二次扭打,楼道“咔叽”声响,廖大爷家房门打开,廖大爷儿子面黄寡瘦脑袋探出来,跟看神经病似看着他俩:“干,干什呢你俩?”
楼道里光线本来就差,把廖大爷儿子脸照得跟小鬼儿似,陈林虎跟张训差点儿吓得蹦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俩人关系已经跨个台阶,平时不会心虚在意事儿这会儿都被无限放大,陈林虎变得有些敏感谨慎,说话都显得挺不自然,干巴巴道:“没事儿。”
“没事儿还,还滋儿哇叫,”廖大爷儿子狐疑道,“在屋,屋,屋里,还以为外头俩狗在打架呢。”
“发疯是不是会传染啊?”张训说。
陈林虎笑得露出虎牙:“还以为你跟不上趟呢,体力还行。”
“瞧不起谁,”张训抹掉下巴上水珠,“要不是让雨淋得看不清路,指不定谁打前阵呢。”说完也稀奇,“雨那大你还能看清?”
“嗯,”陈林虎巴拉巴拉头发,想起来自己小可怜电脑包,赶紧拉开看看湿透没,“这路还算熟,闭着眼闻着味儿也能摸回来。”
“收收你那野兽类型神通吧,真怕路过动物园人家给你逮进去,回头想看你还得掏门票。”张训跑路,除浑身湿哒哒烦人外,竟然跟发泄情绪似放松下来。
拿,腾出来手悄悄握住张训。
张训吓跳,下意识立正站好,遮住其他人视线:“你他妈发什疯——”
“跑吗?”陈林虎侧头低声说道,“拉着你,他们不知道是牵手。”
大雨带来气味仿佛落地就开始发酵,顶得张训眼眶都跟着酸胀,心里说不清是热还是疼,手指不听使唤地钻着陈林虎手心儿,分开他指缝,十指交握地反扣住。
张训控制着声调,努力端出自己平时气派,手却攥得很紧:“带路!”
张训心头乱跳,但比陈林虎镇定得多,听这话笑道:“你这可有点儿骂人嫌疑啊哥,对不住啊,们路上遇到,灌头雨正拧水呢,你还没休息啊?”
这话说很周全,连
见陈林虎检查电脑,张训才想起来自己也有怕水东西,赶紧把手伸上衣兜里。
陈林虎瞥他眼:“你逮就不用进去。”
“你怎,”张训无奈地笑,“非得撩两句才行。”
说着把兜里东西掏出来,陈林虎那张清单被他抚平叠好,因为上衣挺厚,没让水泡着,张训放下心。
陈林虎没想到这张纸还在张训手里,还以为早丢河里,立马伸手要抢:“你拿这个没用,还。”
顾不得什视线和目光,这声就跟踩油门似,陈林虎拉着张训冲进雨帘。
大雨中行人匆匆,低头打伞,狼狈前行。
他们仿佛两只逆流前行海底小怪物,在他人混乱时刻得到放肆奔跑权利。
雨夜是宽容包庇犯-
张训头回知道在下雨天夜跑是什滋味,他跟落汤鸡似站在楼道里,和同样落汤鸡陈林虎面面相觑,得出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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