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放你走正路。”张训轻声呢喃,“以前给你后悔机会,现在反悔。”顿顿,他又加句,“半夜梦到你说算……真恨不得掐死你。”
以为陈林虎还没醒,他后半截话说缓慢,却透出点儿在深夜酝酿出狠意。
走钢索感觉早已遗忘,最近却又复燃。当后半句话出口,陈林虎意识到,张训先他步跳下钢索桥,而他自己也跟着栽下去。
他俩不会有回头路,只剩下温暖深渊。
陈林虎酒劲儿因为短暂迷瞪会儿而得到缓解,张训隔片刻拍拍他,俩人这才回二单元。
张训心里是知道,但还是忍不心疼。
当初他就是怕有这天才瞻前顾后,没想到到底还是来。但跟张训想象里快刀斩乱麻鸡飞狗跳不同,老陈家用是把慢慢割陈林虎肉钝刀,让他难受还叫不出来。
顿饭吃完,陈林虎酒量再大也禁不住俩人喝他个,拉开车门人往副驾上坐就直揉眼。
“困?”张训系好安全带,摸摸他头,“睡会儿,到地方喊你。”
陈林虎“嗯”声,头朝着他方向歪,闭着眼没几秒就呼吸绵长起来。
出声,等她跟段乔这边儿都安顿好才透出些意思来。
宝象真是个怪地方,这儿这小,又这暖和。
话点到为止,几人都没再提这件事儿,好像就这理所当然地接受,宁小萌点大桌菜,因为张训要开车,就转头跟陈林虎碰杯。
陈林虎这段时间过得有些压抑,宁小萌和段乔灌多少他就喝多少,还得被俩人劝着吃着吃那,塞肚子酒肉,脚步虚浮地去上洗手间。
“看虎子是瘦吧?”段乔边夹菜边说。
目送张训回二楼,陈林虎才掏钥匙回家。
家里安安静静,老陈头估计是遛弯去,屋里大灯也没开,只有陈林虎卧室里亮着台灯。
“爷?”陈林虎喊声,有点儿头晕地换掉鞋,瞥见入户柜旁行李
张训把音乐声音调小,开着上路,等红绿灯时候才很轻地问句:“累吧虎子?”
陈林虎睡得正迷糊,自然没有回答。
“怎不累,点灯熬油,还得应付你爸操心你爷。”张训看着都累,头忙着赚钱兼顾理想,头忙着谈恋爱兼顾家里,他心里是疼,但每次见着陈林虎,他另个念头就死活都压不住。
车拐进家属院儿,张训停稳却没第时间喊醒陈林虎,点根烟让他又睡会儿,手却伸过去,狠狠地抓着陈林虎手。
陈林虎被手上劲儿抓醒,半睁开眼没出声。
宁小萌附和:“进门儿就发现,比上回见面时候变挺多,感觉气质稳重但人好像有点儿疲似。”
张训摆弄着打火机,看着陈林虎往洗手间走背影。
不是长高,而是整个人都张开,肩颈舒展轮廓刚毅,但步伐却稳下来。张训后知后觉地想起,有段时间没见着陈林虎蹦着下楼梯。
“他爸来宝象,”张训垂下眼收回目光,“应该是知道,想把他往正道上掰。”
段乔咀嚼动作停下,担忧地看着张训。倒是宁小萌开口:“什是正道?这世上无非是走得多道和人稍微少点儿道。你要是都分什正不正,那才是最打击他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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