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乐姥姥姥爷本来正抹眼泪,听见这话愣是乐出声。
“回。”陈林虎看着张训,低声道,“微信说。”
张训被他看得心里发软,点头送走几个老头老太太,自己拐回车里拿东西。
却看见陈兴业也没走,站在车旁抽烟。
“叔。”张训头皮发紧,打声招呼。
张训跟陈林虎最后走出屋子,也不知道是谁先抓着对方手,两人手指紧紧缠在起。
既然都是要归于尘土缘分,那在起时候就别再浪费时间吧。
尘土能归于处也是好。
廖大爷后事处理并不复杂,没什亲戚,就剩家属院儿里老邻居们来看最后眼。
二单元有车就张训和陈兴业,火化排在周日上午,在此之前朋友还能道个别,二单元邻居坐张训和陈兴业车去火葬场送行,再坐两人车回来。
轻人搬着凳子从上头把大箱子卸下来,跟着掉下来还有个小包。
廖大爷儿子哆哆嗦嗦地拆开小包,里头放着张存折和张纸,存折上有五万块钱,纸上是廖大爷因为脑梗影响肢体而歪七扭八几行字:
[昌荣:钱和房都给你,好好生活。不要自,bao自弃,爱惜自己!以前常说你没出息,都是假,你活得太平高兴,就已是最大出息。父廖冬凡留。]
字写得很大,撑满张纸。
存折掉在地上,廖大爷儿子攥着信,发出声撕心裂肺哭嚎:“爸!”
“嗯,”陈兴业把烟递给他根,“抽根?”
张训顿顿,还是拿根点上。
两人都没再说话,站在车前沉默着抽烟。半晌
切事都料理完,张训把丁宇乐家拉回家属院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正赶上陈兴业拉着老陈头和陈林虎随后赶到。
老陈头不知道是心累还是身累,整个人显得有些委顿,但看见邻居们还是带出点儿笑,跟张训招招手:“辛苦张老师,等歇两天再跟你下跳棋,你还欠顿早饭可别忘。”
“忘不,”张训笑道,他现在看见老陈头就不知道该怎办,只能拿余光扫陈林虎,“还成吗老爷子?不然让虎子带你到处转转,老待家里容易多想。”
陈林虎倒是没什顾忌,扶着老陈头,目光却落在张训脸上。
老陈头摆手:“你还年轻,你不懂,多想什啊?人辈子就这点儿事儿,接受不就是执念,那更不好。活这大还用你操心?行!回屋睡会儿,这天光奔着老廖事儿跑,这老小子真他妈赚笔,谁先躺下谁省事儿,净看着活人来回折腾。”
二单元邻居们都跟着这声落下泪来,张训和陈林虎坐在箱子旁,默默无言。
老陈头由陈兴业扶着走进屋,陈兴业眼眶里也红得厉害,老陈头反倒显得表情平和,拍拍陈兴业让他松手,自己走到廖大爷儿子身边儿,摸摸他脑袋:“昌荣,打起劲儿,还得送你爸再走最后段儿路呢。”
“陈叔,没,没爸啊!”廖大爷儿子磕磕巴巴,鼻涕和眼泪糊脸,“以后就没,没爸啊!”
客居人间数十年,父母孩子、夫妻爱人都是终得归于尘土缘分,离散太过匆忙,连道别机会都没有留下。
廖大爷儿子眼泪鼻涕和哭嚎,都跟钟响似敲在老陈家祖孙三代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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