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老实点儿!还能说什,跟甩五百万让跟你分手差不多吧。”张训笑,见陈林虎还较劲儿地瞪他,只好又说,“说你年纪小,以后会变心,让想明白点儿。”
陈林虎冷淡地扯扯嘴角:“他放屁。”
“啧,”张训轻轻弹他脑蹦儿,“毕竟你爸,少这说。”
陈林虎不乐意地扒拉张训手,抬眼却看到张训脸色不怎好看,发白,皱皱眉,敏锐道:“还说别没?”
“没。”张训说。
陈林虎轻轻地开门,这个月他都没怎来二楼,进门就瞧见肥猫蹲在地上看他,不等他换好鞋就躺下开始翻肚皮,蹭着要陈林虎搓它肚子。
陈林虎没听见张训动静,应付公事地呼啦两把,在虎哥谴责眼神里走到卧室,看见张训正坐在电脑前发呆。
台式电脑搬回来后张训笔记本就挪开,主用台式机,这会儿他点这根已经燃到尾烟,有点儿发愣地看着显示器。
“张训,”陈林虎走过去,“干嘛呢?”
张训个激灵回过神,手快地关掉网页:“看资料。你怎上来,陈大爷呢?”
中忽然就落下风。
但陈兴业也没有任何胜者得意,他这两天仿佛突然被把锉刀锉掉心里块儿坚硬顽石,老邻居去世和邻居儿子悲痛让他猛然意识到,陈明理已经老,陈林虎也大,他们之间能见面次数其实已经所剩不多。
所剩不多,哪儿还经得起争吵。
收拾收拾行李,又千叮咛万嘱咐老陈头半天,陈兴业踩着落日余晖开车走。
廖大爷去世让家属院蒙上层灰白调,跟他最好老陈头到底还是伤心,陈林虎陪着他看看电视,刚入夜老陈头就歪沙发上快睡着,被陈林虎撵着架着才躺床上安稳地打起呼噜。
陈林虎:
“睡。”陈林虎亲亲张训脸颊,瘫倒在床上不想动,“挺伤心,明天去学校看看能不能请个外宿假,他自己在家不放心。”
张训看他穿得薄,把小太阳又拧开,才坐到他身边把他脸掰过来看:“你爸劝分是吧?”
陈林虎没想到张训直接跨过“你爸是不是知道你是GAY”问题,直接这问,愣:“你怎知道?”
“找说,下午那会儿。”张训也没瞒着,“担心你得跟他打起来就没说,这会儿他走也无所谓。”
陈林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怒不可遏:“他都说什?饶不他!”
陈林虎天下来也累够呛,主要是没休息好,这段时间发狠地跟自己较劲,功课和工作都不愿意落下,是真挺疲倦,这会儿打开手机看眼,平台编辑下午三四点时候给他回复。
说很客气:[要不您再好好推敲推敲,有些地方删减掉,还有画面质量也需要把关,场景问题还得改。您尽量赶赶,过年有活动,个人很希望您能赶上。]
陈林虎有点儿胸闷,他自信心已经被打击得干瘪,这段时间无数次觉得自己走这条道仿佛差太多资质,全凭性格里执拗撑着才过这多个通宵。
等老陈头呼噜声打到新高峰,彻底睡熟,陈林虎才拿着钥匙蹑手蹑脚地出门上二楼。
楼道里好像比平时更安静,这年已经少两个老住户,大家都跟着缓不过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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