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历睁开眼,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声音。他侧过头,陆召正背对着他换衣服,也不知道谁给买衣服,宽松休闲短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陆召正揪着件短袖衫往头上套。
高等级隔离房全都采用软包,避免刺激alpha而只亮盏小灯,白历借着着灯光看到陆召后背。
陆召皮肤并不白皙,常年训练,每块肌肉都显出他强悍。但白历没多欣赏陆召身材,他看见灯光下陆召后背上错落着伤疤。
有大有小,大多都是陈年老伤,有还带着缝合痕迹,有就是半拉手掌大块,估计当时处理不到位,愈合不好,皮肤皱得厉害。也有细细碎碎小伤口,擦伤,划痕,刀伤,还有几块浅浅淤青,估计是训练时候留下,已经快消褪。
这哪儿像是个omega后背,这比多少alpha都伤痕累累。
等半分钟,陆召再看白历,他已经睡着。
这回睡得很熟,陆召手在他怀里动动也没反应,想抽出来,白历就皱眉,嘴里嘟囔出来几个字。
陆召凑过去听,白历说:“陆召。”
隔离房里听不到外界声音,陆召俯下身把脸埋在白历颈窝。
易感期alpha信息素让人觉得焦躁,但他闻着那股巧克力味,感觉自己被泡进白历糖罐里。
,alpha在易感期很容易不经大脑就做些事儿,他身体背叛他理智,手比主人有主见多,死拉着陆召不放。
陆召愣愣,看看白历手,又看看白历:“比较坚强?”
就这?
就看见白历有那两秒估计是被自己惊呆,耳尖慢慢攀上层红色,干巴巴道:“啊,这不是气气握个手吗。真坚强,身残志坚说就是老子。”
陆召差点儿被他这通瞎编乱造给气笑,他不喜欢白历用玩笑语气说这种词儿,于是手往回试探性地抽抽,就感觉到股大力,白历手把他拉动也不能动。
白历手不由自主覆上去,贴着块烫伤样伤疤,轻轻抚摸。
陆召身体顿顿,转头看白历眼:“醒?才睡半个多小时。”
“嗯,”白历声音很哑,刚睡醒,还带着些闷闷鼻音,“这是怎弄。”
陆召
陷得越深,就越不想出来。
*
白历感觉自己这觉睡得很久,又沉又久。
黑暗里偶尔也有梦境闪过,但都能闻到股若有若无青草味儿。白历在梦里又经历生,最后死在昏暗病房里。
但这回白历没觉得太恐惧,他在梦里头次期待死亡,结束这切黑暗,他就能找到青草味儿源头。
两人都没吭声,白历还躺着,隔会儿才小声道:“装。”
陆召心里闷疼,把手里杂七杂八东西往旁边丢,坐在床垫上,尽量放软声音道:“知道。”
三个字就算再放软声音,也都还是陆少将那副不大会安慰人模样。
他坐下,白历就挨过去,把陆召条胳膊往怀里搂,闻到青草气味,易感期带来不安和惶惶就弱几分。他上下眼皮打架,困得声音含糊:“妈,不想做梦。”
陆召半倾斜着身体,任由白历搂着自己手臂。他想说点儿什,但他活到现在都没学会说软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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