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站起身,伸个懒腰,摸摸白历脑袋。
铁掌把白历脑袋扒拉跟个球样晃荡。
白历再伸手去扯白老爷子衣角,手伸出去却抓个空。
这个空之后他睁开眼。
白历最后记忆是被抬上医疗车,腿太疼,连带着浑身没劲,血水顺着伤口淌路,陆召手捂在上面也没用,最后有人给他打镇痛针,药效起效时他也跟着没意识。
白历扯扯嘴角:“真看得起。”
“你做不错。”白老爷子说。
傍晚起风,但天气很好,温暖舒适。
白历又说:“还‘坚强勇敢’,你咋不直接给起名叫白坚强呢?”
“啊这个,”白老爷子说,“祖宗里有个叫白坚强。”
“也是,”白历说,“还没顶用呢。”
这回白老爷子连揍他都懒得揍。
“哎,”白老爷子看着暖色天空说,“你知道你为什叫白历吗?”
白历没好气:“那不是你随手翻古地球资料查吗?起这个破名。”
“翻天呢,你尊重下老子劳动果实行不行?”白老爷子说,“字是翻来,但也是觉得适合才给你起。”
白历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毕竟白老爷子已经嗝屁很多年,现在还能在训练场把他揍得嗷嗷叫实属不正常。
傍晚天色是令人慵懒暖橘色,爷孙俩在训练场随便找个角落就地坐下,白历拧开营养液,跟白老爷子抱怨天天喝这东西嘴里淡出个鸟,被白老爷子铁掌扇下后脑勺。
“你都死多少年,”白历说,“怎还这揍?!”
白老爷子大笑:“死不能再死,你也是个孙子。”
映入眼帘是头顶医院天花板,
白历:“……”哦。
看到白历吃瘪表情,白老爷子哈哈笑道:“而且坚强多累,必要时候坚强就得,辈子坚强还是算吧。”
就算是梦里,营养液也很不好喝。爷孙两个没再说话,白历头逐渐低下去,再低下去,最后埋在膝盖上。
“好想你。”
白老爷子拍拍他后背:“雨季结束,以后都会好。”
白历侧头看看他。
“看见你,那小丁点儿人,不知道怎着,就觉得你小子这辈子要经历很多不怎开心日子,”白老爷子比划个婴儿大小长度,“希望你强大有力,能对抗世界上蠢货。希望你坚强勇敢,经历过痛苦最终会成为你荣耀。”
白历搞不清梦里白老爷子到底是他自己幻想出来个安慰,还是真有这个人。
他向后撑着地面,两条腿伸长,不做声。
“‘经历’是时间留下痕迹。”白老爷子说,“希望你经历过切,依旧可以往无前。”
白历琢磨着这话怎像是在骂人,对白老爷子不满达到个巅峰:“要是能自己选,就算是投不成胎,从楼上跳下去摔死,都不当你们老白家孙子!”
这话导致他又挨顿打,还是熟悉训练场,白老爷子熟悉挽袖动作,熟悉硬汉教育,结结实实地揍白历顿。
揍完梦还没醒,爷孙俩并排坐着看夕阳。
很久之后,白历小声说:“你要是多活两年就好。”
白老爷子没吭声,隔会儿才说:“老子难道愿意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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