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茸站在土路上，右边是人家
院子，房门紧闭着，上面贴着张褪色泛白年画，
个胖娃娃抱着条金鲤鱼。
左边是木棚做
“……到
家
？妈说没？……弟进去？……明白，明白……”
高叔这个电话很长，但他话不多，基本是在听，只是会附和着说是，或者明白明白。
当他结束通话满脸惶惶地从柴垛上下来时，竟然没抓稳摔跤，有捆柴结结实实砸在身上。
他推开柴火飞快爬起来，也没管还站在路上没动卢茸，匆匆往村外方向走。
走几步后才想起卢茸，转回头语气敷衍地说：“卢茸，高叔要去前面办点事，你就在这儿等，办完事就回来接你。”
这路上他都快相信王图是把自己给扔，原来不是，他已经找来。
他就要从某个角落走出来，对自己伸出手说：“茸茸，走，图哥哥来接你，咱们回家。”
铃声还在持续，王图没有出来，高叔却停下脚步，手兜着卢茸，手从胸前挂着黑包里拿出个手机。
手机是黑色，翻盖诺基亚，卢茸认得，和王图模样，除颜色不同。
高叔看下来电号码，脸色变得很紧张，飞快按下接听。
两名小孩，都端着碗，站在院里边刨饭边盯着卢茸看。
高叔背着卢茸就往来时路走，男人热情邀请道：“来吃口饭嘛，这
冷天，喝碗热汤。”
高叔也没心思回答，只摆摆手，脚下不停地往前走。
卢茸直趴在他背上，很安静，也不问他们现在是去哪里。
很快就走到村口，周围很安静，除风声，只有远处飘来几声狗吠。
卢茸直站着没动，听到这句话，他才抬头看向高叔。
他没有哭闹着要起走，像是什都不懂。但那双漆黑大眼睛里，分明有着惊慌和然，又像是什都明白。
高叔对上他视线，将其他话咽下去，说：“高叔遇到麻烦，不能带着你。不过你别慌，这村里很多人想要孩子，你看刚才那家人都请你去他家吃饭，饿不着。你先找家人户住下，高叔解决麻烦再来接你。”
说完这通话，他就不再管卢茸，边继续拨打电话，边沿着出村路往前跑。
人影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在路尽头。
“喂，喂，喂……”
山上信号不好，他喂好久，直到对方挂断。
他将背上卢茸放下地，开始往回拨打。满脸焦灼地不停看屏幕上方信号，先是小跑到左边户院子里，发现不行，又去爬旁边柴垛。
“喂……你说你说，刚才没有信号啊。”高叔爬上高高柴垛，打电话声音像在喊。
卢茸呆呆地站在原地，从他掏出电话那刻起，他小脸上就褪去血色，眼珠也定定地没有转动。
刚走过堆柴垛，段单调电子音乐突然响起，划破村野寂静。
从第个音符传入耳里，卢茸脑中就嗡地声，从高叔背上倏地坐直身体，满脸不可置信和震惊，身体都崩得很紧。
这是王图手机铃声，叫做诺基亚。很多次响起这段铃声后，王图就会在厨房或者院子里喊：“茸茸，给图哥哥把手机拿来，放在茶几上。”
卢茸飞快地四处看，想找到王图。
他心怦怦直跳，快要控制不住地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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