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很紧张,不停追问是不是要把他带走,他不想走,只
财爷沉默片刻,俯下身摸摸卢茸头:“爷爷明天去派出所问问,看能不能把你留下。”
“爷爷说话要算数。”卢茸将脑袋缩进被子,声音里却带上哭腔。
“算数。”
等到塌方路段修好后,财爷独自下趟山,给卢茸说自己去挖药,让蛋娃他们带着玩天。
又过两天,村委会座机响起,是山下派出所找财爷。
……
发生这样出小插曲后,卢茸突然反这些天少言寡语,像个小话痨般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心情也特别好,老是搂着财爷脖子,拿脸贴上去蹭蹭。
只是到晚上,财爷提起送他下山事,遭到他激烈反对。
“不想走,不走,不走。”
洗完脚后,穿着秋衣秋裤卢茸在床上打滚。
是想往前走,却又停在原地。
财爷大步往前,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他将卢茸把搂进怀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问:“怎跑到这儿来?不是叫你烤火等吗?”
财爷扯下自己手套,去摸卢茸脸:“你看这脸冻得,冰坨子样,鼻子都给你冻掉,让摸下背,看是不是凉。”
卢茸没有回话,但那双紧盯着财爷大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冻得发白小嘴也瘪起来。
“是,对,高成刚被抓吗?好好好……孩子说就是小花幼儿园……啥?监护人失踪?找不到人?哦……不去福利院,不去,娃不去……”
财爷对着话筒大声喊,卢茸就站在旁边,紧紧抿着唇。
龙潭山冬天慢慢过去,积雪消失,满山都是浅嫩绿。
卢茸脱下厚棉袄,毛衣外穿着夹绒背心,每天带着小狗在村委会院子里玩,有时也跟在蛋娃他们屁股后面颠颠地跑。
这期间财爷经常下山,偶尔也带着他,去镇上派出所回答那些叔叔阿姨各种问题,还问他愿不愿意去福利院,那里有老师,还有很多小朋友。
“不想走?不回家?就在这山里喂牛种药?”财爷笑着问。
卢茸继续翻滚:“没有家,没有爸爸妈妈,没有王图,不走。”
财爷愣怔片刻后,说:“你这娃娃说啥胡话呢?这山里啥都没有,你得回去。”
“不回去,回去也没有人要,没有家,还是要进垃圾桶。”卢茸停下打滚看着财爷,理直气壮地说:“要喂牛,要种药,爷爷不能扔,是你新添孙子。”
他虽然在耍横,但小孩子藏不住心事,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恐惧和央求,小小胸脯也紧张地起伏。
紧接着,就爆发出尖锐哭声。
他伸手搂住财爷脖子,将自己脸使劲往财爷脸上贴,边嚎啕边说:“爷爷,你回来,你回来。”
他哭得那伤心,张嘴喘气闭着眼睛,像是受无尽委屈。还越哭越大声,摆明是知道有人疼,有人哄,所以可劲儿哭闹,把刚才觉得自己又被遗弃恐惧都尽数哭出来。
财爷眼睛也湿,他哆嗦着嘴唇,拍着卢茸后背:“肯定要回来啊,茸茸还在这里,肯定要回来。还哭,还哭,你哭得爷爷心肠都要断。”
村干部在后面愣片刻,拍着手笑:“你看你们爷俩,就分开这会儿还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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