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那细细碎碎歌声,闭上眼睛。
“哥哥,捏耳朵。”卢茸哼哼唧唧地说。
“捏什耳朵?”
卢茸扯过
沈季泽左手枕在头下听会儿,情绪慢慢跟着沉淀,不知不觉竟是痴。
他不过十岁,不懂那歌声背后含义,但却很能共情,心里不知怎也泛起阵酸楚。
卢茸直安安静静贴在他右肩,眼睛时不时瞄眼头上人,终于不服气地说:“她唱得没有好。”
“啊?”沈季泽猛然回神,愕然地问。
“她唱得没有好。”卢茸重复。
他不能体会其中感情,但可以模仿,唱得很是投入,坐在木盆里声情并茂地咿咿呀呀个没完。
“卢茸,你是在想谁呢?你郎在哪儿?哈哈哈哈哈……”路过村人听到哈哈大笑,“你个小娃娃要笑死。”
卢茸被打断后也不气恼,只嘻嘻笑道:“在想老婆呢。”
“哈哈哈哈哈……”那村人笑得更开心。
财爷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上拿着大毛巾,憋不住笑地说:“乱说啥?快起来,别再泡着。”
“快唱,唱给哥哥听。”沈季泽拿香皂快速在身上抹。
卢茸坐在木盆里,伸手捧起水,看那水在星空下闪光,再慢慢倒回盆里。
“龙潭山上哟,三月杏花儿开。
手握花枝枝哟,望郎来。
四月梢头雀儿闹,五月杏花儿白,
晚上洗澡准备睡觉,两人还是个在洗浴间洗,个坐在院子木盆里洗。
沈季泽个人在灯光昏暗洗浴间,突然就想起昨晚事,心里开始害怕。这狭小空间格外安静,得有什声音打破才行。
“茸茸,你在干嘛?”他明知道卢茸在外面洗澡,却故意大声问。
“在洗香香哦。”卢茸声音传进来。
沈季泽没话找话:“你明明是在洗甲甲。”
“哦,是吧。”沈季泽敷衍道。
卢茸又看他会儿,拧起两条细淡眉,突然爬起身坐直。
他手像是拿着花枝,手做出持针线动作,小身子扭,嘴张:“龙潭——”
沈季泽忽地翻身坐起,伸手捂住他嘴,忙不迭到:“是是是,肯定没有你唱好,知道,不用再唱。”
他又哄几句,语气相当真诚,卢茸这才放弃再次表演想法,重新躺下去。
两人躺在床上,清幽月光罩满屋,凉风从敞开窗户飘入,也带来远处细微歌声。
“龙潭山上哟,三月杏花儿开。
手握花枝枝哟,望郎来……”
那歌声和卢茸开始故意悲切不同,淡淡忧伤和思念都嵌入其中,缠缠绵绵,眷念流连。
显然有人开始听到卢茸歌声,也勾起思绪。
七月杏子挂满山,郎何时来……”
……
沈季泽正想继续催,就听到外面传来卢茸奶声奶气歌声。那嗓音细细很清亮,却故意哀戚悲切,做作得要命。
他听几句后,停下抹香皂手,差点笑出声。
卢茸经常听村子里那些女人唱这歌,也跟着学熟,财爷说那是她们在想外面打工爷们。
结果卢茸不和他争,只很甜地说:“甲甲就甲甲嘛。”
沈季泽只能说:“茸茸,给唱支歌听吧。”
“不会唱歌。”
“别撒谎,你们学校能不教唱歌吗?”
“嘻嘻嘻……”卢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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