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小区。
“沈季泽,这是第三次问你,再不出来吃饭话就别吃。”沈母伸手敲门,语气冷静地说。
沈季泽躺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脸。
“把饭菜放冰箱去吧,他爱吃不吃。”沈母转身对厨房门口站着沈父说。
腰栓围裙沈父有些为难:“人是铁饭是钢,他又这小,不吃饭话——”
小鹿连忙竖起前蹄挡在嘴前:“嘘。”
卢茸用脑袋顶开半启院门,再关上,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他取下包袱藏在床下,又变成个泥巴糊满小男孩,蹑手蹑脚去浴室洗澡。
洗完后再将包袱抱出来,打开,捧出里面电话,用条湿抹布擦拭上面泥点。
他擦得很用心,话筒上那些小孔也用针个个掏空,等到电话全身上下光洁如新,才满意地放到自己枕头边。
想想,又搭上块枕巾。
突然,随着半块破砖,个长条状物品被翻出来半,露出来部分有着半圆头,上面裹满污泥。
他心头跳,顿住刨土动作,再伸出前蹄,将那物品小心翼翼地拨弄出来。
果然是个座机话筒。
卢茸又惊又喜,毛茸茸脏脸上露出笑容,噗噗喷着白色鼻息。
他顺着话筒线耐心地继续刨,终于将整个座机都刨出地面。
扯下簇最嫩绿叶,嚼得满口喷香。
夜晚盘山公路上没有个人,只有只白色小鹿,在月色里敏捷迅速地飞奔着。
他终于跑过垭口,穿过几块水田。这里拐过去后就可以看见村子,平常放学时,小狗总蹲在那儿,看到自己就远远冲过来。
可是当他拐过去后,出现在眼前,再也不是自己熟悉村落。
卢茸在原地站片刻后,循着记忆到村委会那排房子。
“这小,这小就知道和父母对着干?”沈母打断他话:“哪家孩子会像他这样,犟着不愿意出国?”
“孩子舍不得同学老师,这是人之常
他躺回床上,不时揭开枕巾看下,再用手摸摸。
这下不怕哥哥打电话却没人接,自己就在电话旁边,随时都能接。
还可以和哥哥说很久很久话,再也不怕别人催他。
卢茸边想边打个呵欠,翻过身满足地闭上眼睛。
京城。
小鹿屁股坐在瓦砾上,用前蹄擦拭电话上泥土,露出乳白色外壳,再用捡到块围裙包好,宝贝似抱在怀里。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欲出未出。
直躺在院门口大黄狗突然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又从半启门探出头。
远处跑来只看不出本来颜色小鹿,脖子上绑着个小包袱。四蹄有些歪歪斜斜,走不太稳,看得出很疲累,但双圆眼睛却闪着愉悦光。
“汪汪。”大黄狗欢喜地叫两声。
房子已经没,军人们在白天就已经清理掉大件物品,只剩下地残砖断瓦。
他轻巧地跃上那些瓦砾,开始刨动四蹄,在里面翻找着……
周围片寂静,只有沙石被刨动时不断发出沙沙声。卢茸动作很迅速,没过多久,就叼很多小物件去边上垒着。
有个瘪掉水壶,块印章,把铲煤球小铁铲和火钳。
白色小鹿成泥糊小鹿,全身污黑。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只埋头在那些瓦砾里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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