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茸咬着筷子头没有回答。
“你看啊,如果电话是好,那它听筒拿起来后,那些数字会发光,还会滴滴响。”
见卢茸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财爷硬着头皮继续道:“每个电话都要连电话线,电话线孔就在屁股上。”
卢茸用没有拿筷子手探向身后。
财爷说:“说是电话屁股,就是下面那个座机,屁股上有个孔,专门用来连电话线,要连上电话线,这个电话才能用。”
“茸茸啊……”半晌后,财爷终于开口。
“唔。”卢茸将肉丝拌在饭里往嘴里拨。
财爷说完这句又不做声。
卢茸也察觉到不对劲,停下筷子看向他。
“爷爷,什事啊。”
在翻页或者写累间隙,他会习惯性抬头看眼电话。那座直沉默电话,既让他焦灼,又让他心安。
“茸茸,吃饭。”财爷做好饭菜,在楼下喊。
“来。”卢茸写好最后道题,将书本笔盒都放回书包,这才下楼。
今晚菜是青椒炒肉和西红柿蛋汤,还有个素炒白菜。
财爷给卢茸碗里夹肉丝,嘴里问:“娃,觉得新学校怎样?和那些同学都处得好吗?爷爷给你烤点栗子,明天给那些同学带去吃。”
想到沈季泽,卢茸又加快脚步,小狗吐着舌头哈赤哈赤地跟着,和他口气冲回院子。
财爷正拿着水瓢,给院中种那棵银杏树浇水。
小树苗儿不好长,他从熟人那儿移植过来株碗口粗细,给卢茸说:“这棵树和你样,都是八岁,爷爷并伺弄着,看你俩谁长得好。”
度过无精打采前周,银杏树已经适应下来,叶子慢慢抬起头。
“爷爷,回来。”卢茸招呼声,匆匆往二楼卧室跑。
卢茸说:“那,那电话线——”
“电话线要专门人才会装,而且如果咱们电话装上电话线,就不会是以前那个号码,是换个新号码。”财爷飞快地打断道。
卢茸愣怔片刻后,喃喃道:“新号码啊……”
“对
财爷犹豫下,说:“茸茸,你知道打电话时候,听筒拿起来,里面会滴滴响吗?”
卢茸不知道财爷为什问这个,但还是偏着头回忆下。
他每次接电话时,听筒里并没有滴滴响,只有沈季泽在对面等待时呼吸声。
于是他肯定地摇摇头:“没有听到滴滴响。”
财爷表情似是很为难,又说:“那拿起听筒时,电话上面数字是亮,这个你知道吧?”
卢茸嚼着米饭道:“们学校不准带吃去。”
“不准带啊。”财爷犯难:“那要不让你同学来家里吃?”
卢茸想想:“可是现在还没有很好同学,等以后吧。”
“行,你想什时候带回家都行,爷爷给你们做好吃。”
卢茸很香地吃着饭,脸颊嚼得鼓鼓,没注意到财爷看着他,脸欲言又止。
“慢点,别摔着。”
将书包扔到椅子上,卢茸爬上床,揭开枕头旁盖着座机枕巾。乳白色机身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丝动静。
他拿起话筒,轻声说:“喂,哥哥,是。”
片刻后,又将话筒慢慢放回原位。
楼下传来菜入锅爆油声,财爷在做晚饭。卢茸又珍惜地摸摸电话,才倒退着下床,开始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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