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完后,又嘬口。
“你可别喝多,等醉就像小狗儿样耍横。”财爷提醒道。
卢茸赶紧护住酒杯:“就这杯,就这杯。”
小狗趴在旁边,很懒地啃着块肉骨头,啃两口又用爪子拨拨。
如果遇上天下雨,就会撑把爷爷递给他小花伞。
停车点旁边卖包子小贩都熟,看到他就会打招呼:“卢茸,今天来得挺早啊。”
“不早,只差十分钟。”卢茸严肃着张小脸。
看到那辆深灰色班车从远方驶来,他眼眸都会发亮,小跑着迎上去,再跟着车往回跑,停在站台上。
他个个去看那些下车人,直到车门关闭,出发,消失在小镇尽头。眼里光芒终于黯淡下去,唤声:“小狗,回家。”
第二天,卢茸放学回家后,看到枕头旁电话已经不见。
他没有去问财爷,只站在床边发会儿怔,便坐回书桌,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掏出本子和笔盒,开始写作业。
过几天,财爷搭乘顺风车去次龙泉村附近疗养中心,想找那些工人打听沈岩联系方式。
工人们也只有他之前留下手机号码,拨通后显示是空号。
“沈工做完这里活儿就接新工程,应该已经换号,咱们只是干活,也联系不上他。”
,只能打新号码电话才响,老号码还是打不通。”
卢茸定定瞧着自己碗,声不吭,财爷又给他夹筷子肉丝:“快吃啊乖娃,新同学肯定能玩到起,爷爷等你带他们来家玩。”
又过会儿,他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把财爷夹给他肉丝根根吃光,碗里米也刨得刻不留。
“爷爷,上楼。”他放下空碗站起身。
“去吧。”
小孩带着大黄狗,如同之前每天,顺着回家岔道,失落地慢慢向前。
很快就过年,爷孙俩听着电视里欢声笑语,就着桌子菜,端起酒杯碰碰。
“祝爷爷身体健康,非常非常健康,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健康。”卢茸端起梅子酒嘬口。
财爷笑得眯眼:“好好好,就算为茸茸,爷爷身体也定会健康。”
卢茸盯着杯里那泓浅褐色液体,在心里默念:“祝哥哥开开心心,非常非常开心,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开心。”
财爷去村里废墟上转圈,负手站立半个小时,最后又搭乘那辆回程顺风车下山。
卢茸没有再提电话事,上学放学做作业,和小狗玩耍,财爷膝前撒娇,切都恢复成没有见过沈季泽之前样子。
只是在寒假来临后,他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去镇子头站会儿。
三点过会有辆从县城开来班车到站,只停留几分钟,上下乘客后,班车就开往下个地点。
卢茸风雪无阻地站在停车点旁边,戴着顶咖啡色狗耳朵棉帽,套着厚厚围巾手套,盯着那些下车人。
卢茸慢慢往二楼走,小小肩膀垮塌着,脚像没有力气似在地上拖。
财爷转头看着他背影,摇头叹口气。
他回到卧室爬上床,扯过被子将自己全身盖住,蜷成个圆圆铺盖卷儿。
片刻后,卷儿里伸出只细白小手,将枕头旁电话点点拖进去。
透过被子卷儿缝隙,可以听到里面有抽抽搭搭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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