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时候沈爸爸开车过来接她,四人同去机场。
临行前,顾容打来电话,叮嘱几句,许念应下:“知道,别担心。”
顾容很忙,没两分钟就挂断电话。
因为电话是打到她手机上,旁沈爸爸沈妈妈并不知道是谁来电,夫妻两个正在讨论到巴黎以后该去哪里转转,买点什之类。
沈晚清楚谁打,经过阵别扭期后,如今她已经能勉强接受许念跟自家小姨在起事实,不过“姨妗”三个字还是叫不出口,许念比她还小,真张不嘴。她其实纠结过,该叫“小姨夫”还是“小姨妇”,个怪异,个不好听,周围亲戚里又没谁有同性伴侣,于是特意上网查下,原来该叫“姨妗”,感觉也怪,还不如就叫“阿念”呢,习惯又顺口。
许念言不发,周身萦绕着冷淡疏离。
没人出言怪她,指责、埋怨都没有,亲戚们在这点上拎得清,该说什,不该说什,大家心里明镜似,眼下许成良最看重就是许念,谁敢说句她不是,要是她置气不来,怎办?
许念是天亮以后才回学校,期间没有见到许成良,那人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医生没敢给个确切回答,要死,还是能捱阵,谁都不能确定。
下午只有第大节有课,之后许念回宽北巷收拾东西,出国飞机在明天傍晚时分。走前她去看八斤,再买袋水果去医院探望,水果是给许奶奶,许成良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不过听说情况已经好转许多。
得知许念要走,许奶奶略担忧,拉着她手不放,直问:“远吗?要去几天?什时候回来?”
光。
生死是这世间最大两件事,在大多数人看来,无论个人生前是怎样,旦他要死,那些事都会笔勾销,大家更多是记得这个人好。
现在就是这样。
可惜小时候记忆早淡,犹如滴墨水融进大海里,再无迹可寻,许念脑子里连许成良半点好都没有,那些温馨美好画面,全部都没有这人存在。她站在抢救室外,与其他人心情格外不同,压抑、沉重,但点不伤心。
换成任何个陌生人,她心情都这样,人在面对死亡时候就是这样。
这妮子坐到许念旁边,瞥向已摁灭手机屏幕,故意问:“小姨打?”
许念只说:“27号就回来。”
许奶奶这才放心,毕竟兴许那时候许成良还没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她抓紧许念手,郑重地拍拍,带着祈求语气说:“到时候你可定要回来……”
许念沉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立场,个是儿子,个是孙女,许念能理解,但不能接受,即便许成良已经快不行,大度宽容,只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可真要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出医院,回家。
下半夜两点多,抢救室大门终于打开,许成良被推出来,亲戚们想要围上去看看,可被医生呵斥开。
许成良眼睛半睁着,应该是看到她,泪珠立马就顺着眼角滴落,可说不出话。
他被越推越远。
可算救回来,大家悬着心暂时落下。大伯母护着许奶奶,安慰道:“妈,没事,你别担心,没事没事……”
许奶奶抬手抹眼泪,偏头望望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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