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后,贺兰泽便把他安置在自己居处疗伤,平日稍有空闲,便会来屋中看他。
贺兰泽有个习惯。
他进屋前,从来都不会敲门。
道清雅声音在门外响起。
“阿澜,你醒吗,怎还不给开门?”
那刹,支着他那股精气神也消失。他俯下身,轻轻吹熄灯盏,便倦怠地躺到床上,阖上双目。
寒玉床冷寒透骨,他体内却仍似有火焰在蚀骨灼身。
昏昏沉沉入睡,也睡得并不安稳。
虚弱神魂承载不三百多年庞杂凌乱记忆,无数画面闪回入他梦中,他所有曾刻意遗忘、不曾遗忘往事,全部都纷至沓来,不容他半分喘息。
醒来时,天已大亮。
叶云澜缓缓从寒玉床上支起身。
在天宗里,会唤他‘阿澜’,只有个人。
——天宗宗主唯亲传徒弟,如今天宗第美人,同时,亦是当初引他入宗门,处处关照他那个人。
容染。
正值初春,窗外下着微雨。雨声淅淅沥沥,绵绵无绝。
叶云澜不喜欢下雨。
尤不喜欢,是独自人听雨。
门忽然被人敲响。
不是贺兰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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