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顿,低声道,“而今之法,或许,便唯有借助双修将神火引渡……”
“记得贺兰师兄是火系天灵根,日后极有可能得到
容染站在门外,手里抓着那柄竹伞,没有撑开。
只是飘飞雨丝还未靠近,却已被他周身逸散灵力荡碎在空气里。
“贺兰师兄,”他开口问,“你告诉,阿澜伤势到底如何?”
贺兰泽道:“叶师弟被神火精魄重创,经脉破碎……”
容染打断道:“知道他经脉有损,可神火精魄不是已经被压制吗,若好生将养,怎还会继续咳血——”
“贺兰师兄!”容染跟在他身后喊,贺兰泽没有理。
太轻。他想。怎这轻啊。
将人在床边轻轻放下,想去擦对方唇边血,手却被对方拍开。
叶云澜侧身躺在寒玉床上,发如乌藻铺散开来,垂着眼,低低道:“你们走吧。想要休息。”
他语声微哑,眉目盛满疲惫和厌倦,说完便阖眼,副再不愿理人模样。
他已懒得深想。
三百年时间太过漫长,世事如大梦走过,他回头看向这些故人,就像是隔着层厚重遥远纱。
爱与恨,都没能留下多少。
毕竟爱恨皆是奢侈之物,个人生里就只有那多,消耗光,也就没有。
他只是觉得吵闹。
“纵然压制,神火精魄偶尔还是会逸散出点气息,以师弟如今身体,怎能承受得住?咳血已是常事。”贺兰泽沉声道,“所以才叮嘱他不要随意离开寒玉床,要他平时多加静养,避免心绪激荡,而且绝不能妄动灵力,如此才能减少神火精魄异动,令他自己少受些苦。”
容染抓住竹伞手却越攥越紧,“可若真如你所言,这样下去,阿澜身体只会越来越糟糕,神火精魄气息每散出分,他经脉越会损伤分,长此以往,他……”他顿住。
贺兰泽:“若每日用灵药吊着,躺在寒玉床上温养,想要如常人般活上数十百年,其实也并无问题。”
容染面上神色变幻半晌,忽然道:“去找师尊出手。”
贺兰泽却摇头道:“容师弟,不必再去做无用功。你该知道,当时秘境出事,在和众弟子恳求之下,宗主已经破例出手过次,这才勉强保住叶师弟命。可即便宗主,也只能将神火精魄压制,却无法将之拔除,你再去求请次,结果还是同样。何况宗主修无情道久矣,即便你是他唯亲传徒弟,恐怕也未必请得动他。”
容染本欲出口关心被堵在喉咙里。
贺兰泽拧着眉,给容染使眼色,“容师弟,既然叶师弟都这说,们便先出去,让师弟个人静养吧。”
容染五指微微攥紧,牢牢凝视叶云澜会,尤在他唇上殷红停留,半晌,才被旁边贺兰泽拉出去。
门被贺兰泽轻轻掩上。
雨还在下。
叶云澜单手支着头,阖上眼,只觉胸口闷痛愈发强烈。
自受伤以来,他体内经脉破碎,气血不顺,便时常如此。
忍不住掩袖低低咳起来,血沾上雪白衣袂。
“阿澜!”容染快步走过来为他顺气,“你如何,怎忽然咳血?”
贺兰泽抿唇不语,只站在旁边看着叶云澜,待咳嗽声止,却上前挤开容染,强行把人抱起来,走向寒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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