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羡鱼听明白他言下之意,不由抱紧怀中美人册,低声辩解道:“知自己身担责任。但是兄长,四处奔波将美人入画,不也是为方便天机阁排榜……何况美色确悦人心神,兄长之前追求徐师兄时,不也耗费许多时间……画画和兄长追求人,其实也是同个道理啊。”
陈微远闻言,却只轻笑声,又捻起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如何样?清月可是你以后嫂夫人,耗费多少时间都是无妨。何况堂堂修行界第美人,又怎能与你画册里其他凡俗等同。”
若是旁人敢这样侮辱他画册,陈羡鱼早已急得跳脚。
然而他不敢对自家兄长生气,只能小声道:“画册中,其实也有比徐师兄更美
陈羡鱼只得苦着脸细数自己罪责:“是偷懒成性,忘记做好每日观星功课,连群星移位这等大事也没有注意,非但辜负自己陈家弟子身份,更令兄长失望。此为大过。”
陈微远平静地听完他话,屈指在棋盘上轻扣,忽然道:“还有呢?”
“……啊?”陈羡鱼茫然。
陈微远温和道:“天璇,待在天宗三载,看来你过得相当乐不思蜀,已是将为兄交代东西忘得干二净。”
闻言,陈羡鱼霎时间冷汗湿透背脊,忙道:“兄长交代事,、怎敢忘却……”
陈微远侧头朝水镜这端看来,缓声开口:“半月前,群星移位,天象异变。身为陈家族人,虽离家数载,你以前习练观星术应当还未荒废。告诉为兄,你对之有何见解?”
明明自家兄长声音十分平淡,甚至称得上温和,陈羡鱼却依然觉得心里发毛。
真是活久见怪,兄长居然会问他见解——若是这见解他回答得出也就罢,问题是,他根本回答不出来。
每日观星,是陈家弟子必做功课。
但施展观星术繁琐耗时,他离家多年无人管束,三天两头便会偷懒,尤其这半月以来沉迷画术,更是将之忘得干干净净。
他咽咽唾沫,道:“这三年里,直都记着兄长吩咐,留意周围之人。天宗数万弟子,都已经被仔细观察过大半,却依旧未能发现兄长所言魔魂转世之人——或许,是它隐藏太深……”
“十三年前魔星临世,光掠西洲而隐,三年前,又忽然泄出气机,与东陆青云山勾连,不会错算。”
陈微远执起棋壶中颗黑子,拈在两指之间,“既然你说它隐藏得深,找不到,那便设法引他主动出来——赶在魔星积聚力量完成,彻底出世之前。”
陈微远将手中棋子落于棋盘,发出声脆响。
“按照推演,三千年繁星黯淡时代很快便会过去。乱世将临。天璇,你为家族北斗枢机之,当负起家族之责,莫沉迷美色,放纵自身。有些爱好,终究只是爱好而已,该放下时,便当放下。”
……反正坐镇星盘中枢是他兄长,将来要继承天机阁亦是他兄长,族中切事务自有他兄长安排,至于他,安安心心当条咸鱼,听从兄长吩咐老实办事也就是。
哪曾想平日忙于族中事物,与他交流甚少兄长今天会忽然找他问话。
“兄长,知错。”
知道偷懒事瞒不过去,陈羡鱼直接光棍认错。
“错?”陈微远道,“为兄并没有对你问责,怎突然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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