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月端着盏茶走来,眉头紧蹙,“陈师兄,血脉之力并非无穷无尽,哪里有似你般肆意取用。”
他将茶盏放在陈微远身前,茶盏碰撞桌面声音略有些重,彰显着徐清月怒气,“怪不得你们陈族之人多是短命,当真是,当真是半分不知珍惜自己……”
陈微远道:“窥探天机,本就要付出代价。”他说着,忽然轻轻笑,“清月这样担心,是否怕自己以后有个短命夫君?”
徐清月抿抿唇,没有答话。他与陈微远相识在十二年之前。
开始,是他主动接近陈微远。
总是如此。
沈殊想。
总是忽然走神,或是望着物发怔。有时明明在望着他,却又像是透过他,在望向别人。
师尊,你在想什?
“们回去罢。”叶云澜起身道,“明日论道会,你也需早些休息,养足精神。”
青年单膝跪在他面前低着头,眼睫垂落,眉目俊美。
叶云澜抬头,便撞上对方漆黑深邃眼眸,里面似乎有深流暗涌,却也有缱绻温柔。
他有瞬恍惚。
很像。
很像那年他躺在杏花树下,花瓣落在那人肩头,那人点点将灵力注入他身体中,深深凝视他模样。
闪烁着银光垂柳在他身边摇摆,他单手搭于膝上,静静看着夜空。
繁星苍茫遥远。
如同有些人和事,已经无可追忆。
沈殊坐在叶云澜身旁,直在观察自家师尊情况,唯恐叶云澜忽然便咳出血来。
静静看许久,对方侧脸苍白沉静,仿佛透着虚渺微光。
真意。”
叶云澜揉揉沈殊头。
沈殊已生得很高,此刻被摸头,却依旧如少年时般,垂首在他掌心蹭蹭。
发丝柔软,蹭得掌心微痒。
叶云澜道:“不必纠结于式剑法。来,你且与为师切磋番,也算是为明日论道会热身。”
那时候他们
沈殊:“……好。”
——通灵涧,紫月谷。
此次论道会,来自北域宗门弟子都被分配在紫月谷之中。
“清月,你选这处洞府,环境十分不错。”
陈微远坐于玉石凳上,清俊面容上带着淡淡微笑,面色却有几分苍白。
克制危险,入骨温柔。
他抬手,缓缓摸上眼前人侧脸。
“师尊?”沈殊哑声道。
叶云澜忽然回过神,将手放下。他侧过脸,低声道:“没什。”
他没有看到,他放手后沈殊骤然深沉黑暗眼眸。
他们离得这样近,对方似乎比天边明月更为遥远。
沈殊蓦然心头紧,忽然出声道:“师尊,来为您揉肩吧。”
刚切磋番,肩头确实有丝酸痛,叶云澜无可无不可地轻轻颔首。
沈殊便利落用手撑起身体,到叶云澜身前为他揉肩。
他手修长有力,带着常年练剑薄茧,按揉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十分舒适。
自从那次叶云澜被引发伤势,沈殊已经许久没有与叶云澜交过手,“师尊,您身体……”
“方才与徐清月比试剑境,虽未出剑,却也有剑气凝心,若不以切磋宣泄,反而更加麻烦。”叶云澜道,“不必担心。出剑。”
沈殊抿抿唇,迎着叶云澜清冷目光,还有无可置喙语气,终是缓缓拔剑。
切磋之后,师徒两人休息。
叶云澜靠坐于柳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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