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个日夜过去。
蕴藏浓郁血脉之力鲜血直在流,失血感觉令人感到眩晕与虚弱。
叶悬光头上发冠已经在狂风中散开,乌黑长发在身后飞舞,薄唇紧抿,透出难遏苍白。
他想起当年,自己亲弟被锁在血祭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鲜血流淌,不知何时才是尽头。那时候,叶云澜感觉,是否也和他如今般。
不。
叶悬光凝住眉心。
——妖皇剑在抗拒他。
但叶悬光并未退却。
妖皇剑曾是妖主神凰佩剑,叶族传承当年妖主神凰最后血脉,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继承此剑,非叶族之人莫属。
而他,也有不得不继承理由。
是天池山方向。
——沈殊还在通灵涧登天阶中。
飞舟在云端之上,看不清地面情况。叶云澜骤然抬头,望向栖云君,“发生何事?”
栖云君闭目感知下,道。
“有人……在渡劫蜕凡。”
……但他确不想久活。
神火之事虽是意外,却也算如他所愿。
凡人生不过数十载。却也够。
足够他再看眼这个尚还完整世界,体会以往从未体会过平静生活。
人生应当如何度过。
妖皇剑不肯认主,但是凭他与妖主相近血脉之力,愿意出世被他使用。
但有个前提条件——他需要先渡劫蜕凡。妖皇剑是仙器,它当年主人曾经无限逼近真正“仙”,即便他继承妖主血脉,妖皇剑也不愿被凡身六境修行者所驱使。
叶悬光只犹
以解释,潜意识之中,或许,这人是想要寻死。
为什?
栖云君沉默下,“记得你有个徒弟。此次到天池山,亦是为他。”
叶云澜怔,淡淡“嗯”声。
“你那徒弟,天赋虽佳,却心性不定,偏于邪道,需得有人在身边看管教养,否则极易走上歧途。”栖云君道,“你若走,天宗未必容得下他。”
叶云澜当时还那样年幼,必然要比他,痛苦得多,也绝望得多。
他身上融对方血。
却永远失去与对方血脉相牵。
妖皇剑颤动越来越大。
阵细微意念从剑身传入他心头。
仿佛没有觉察到痛楚般,叶悬光手越握越紧,火光中映出他双金黄眼眸,炙烈而耀眼。
被亲近血脉引动,妖皇剑发出隐隐嗡鸣。
却还是不够。
叶悬光闭上眼。
时间流淌。
——天池山东侧。
深坑中,烈焰与火星飞扬。
叶悬光衣袍猎猎飞舞,伸手握住妖皇剑剑柄。
火焰舔舐上掌心,传来烧灼刺痛。
剑柄有麟羽,此时也仿佛受到刺激般张开。羽刺陷入到他掌心,泛着金色鲜血流淌下来,流淌过妖皇剑血红剑身。
此事千古以来,未有人能说出个准确答案。
于他而言,他此生,所要并非报仇雪恨,功成名就,或是仙路登顶,寻得长生。
他唯所想要,只是……
忽然之间,声嘹亮凤鸣打断他思绪。
窗外,漆黑夜幕染上火光。
叶云澜:“宗主此言何意。”
栖云君清冷剔透如琉璃眼眸看着他,却没有再说沈殊之事,而只是道几个字。
“好生活着。”
叶云澜沉默。
他不知道栖云君究竟是如何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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