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深,紧贴指节筋脉而过,差点就会废去他右手,可见使剑者妙到毫巅控制力,而且,连他都未曾有洞察反击时机——天宗之中,还有这样剑术高手存在吗?
贺兰泽转过身,只见花圃小径中缓步走过来个提剑黑衣身影,逆光之中,只见得双亮如寒星眼。
“沈殊,你出关。”
却是旁边叶云澜先行开口。
沈殊走过来,躬身道句,“师尊。”
他思索自己这番话应当会对叶云澜有所触动,未料叶云澜眉目淡淡,沉默片刻,竟颔首道:“确实不知情爱为何物,以后可能也不会知道。”
“……只知他远去之后,这浩荡天地之间,再寻不到人与陪伴相知。”
话已至此。
贺兰泽依旧不甘,下意识忽略叶云澜后面话,哑声道:“师弟,尽管你说自己不知情爱……可师兄很想要教你知。”
他看着叶云澜苍白容颜,难遏心中怜惜爱意,忍不住伸手想要抚上叶云澜脸颊,却被叶云澜侧身避开。
“迟?”贺兰泽抓住叶云澜话中字眼,俊眉深深拧起,“师兄如何迟?”
叶云澜默然不语。
贺兰泽猜不透他心思,不由心中苦笑。
自从修炼以来,自己天赋远超同龄之人,路修行顺遂,未尝遇到什挫折,却唯独在叶云澜身上屡屡受挫。
他心念急转,想起个原因。
“给师兄个机会,好?”
贺兰泽目光真挚。
叶云澜却避开与他对视,他目光落在贺兰泽灰袍短打以及衣物所沾泥土上。
这两年,贺兰泽确然改变许多。
没有以往盛气凌人,在低辈弟子前谦和有礼,在他面前更是关怀备至。
叶云澜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道凌厉剑气从背后悍然而至!
贺兰泽还未能反应过来,那道剑气已经划破他手背,而后陷入前方地面,砸出道极窄却极深沟壑。
直到这时候,他才觉察到痛楚。
又过个呼吸时间,他手背上慢慢显出线血痕,而后有血珠滴答滚落在地面。
贺兰泽大惊。
“师弟,知你说过自己曾有道侣,其人仙逝之后,至今难以忘怀。”
他斟酌下语言,“可亡者不会复生,你道侣若还尚在,应该也不会想要看着你因他伤怀,孤独此生,甚至因此置自己性命不顾……”
“不,”叶云澜打断贺兰泽话语,想起那人当初点点烙印在他背上刺青,把他揽在怀中那些低语,眉目之间露出点纵容无奈,道:“他是专执之人,十分霸道,纵然归去,也不会愿忘却他丝毫。”
……禽兽。
贺兰泽已不知第几次在心中暗骂叶云澜之前道侣,寻思片刻,又道:“可师弟,你那时年岁未及加冠,尚且稚幼,又怎知情爱究竟为何物?或许会将依赖误认为喜欢,将怜宠看作是深情,你与你道侣之间种种,未必如你想象那般。”
……和他前世记忆之中那个宗门大师兄,似乎已是完全不同两个人。
叶云澜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也曾崇慕过对方剑法,承受满身风雪在对方住处外等待,将颗未冷真心捧出。
若是那时自己,面对这样贺兰泽,或许……可能会接受也说不定。
只是。
“……太迟。”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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