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为师能顾得你时,却顾不你世。”
沈殊从他话里听出点不详意味,又听叶云澜道:“过来。”
他们此刻已经离得很近,只有张书案相隔,叶云澜却还要他走近些。
沈殊迟疑下,绕过书案,走到叶云澜身边,半跪下来,如同年少时般仰头看向叶云澜,“师尊?”
叶云澜道:“低头。”
当年刘庆就是凭借着此物,将他强行带回天宗,关在药庐中当做猪犬驱使。“为师当年救你之时,曾经与你许诺,待你元婴之后,若还能把持本心,不入魔道,为师便会将此物还你。”
叶云澜将圆珠往前推,“拿着吧。”
沈殊却没有立刻去动桌上傀儡珠,而是道:“师尊,您就不怕徒儿得此珠后,堕入魔道,为祸世间?”
他并未说假。
拥有魔尊记忆之后,他确乎是念之间,便可入魔道,九转天魔体修炼在旁人看来是禁忌,是不可完成魔道禁术,可在他眼中却毫无秘密可言。
“多谢师尊,徒儿很是喜欢。”
叶云澜:“你该给它取个名字。”
沈殊沉思半晌,目光落到桌上缺影剑,忽然勾唇,道。
“据说天星陨铁自域外来到人间时,如流星飒沓,残光照天,此剑既为天星陨铁所铸,不若就叫它残光吧。”
叶云澜并没有觉察到他隐秘心思,只道:“残光……是个好名字。”
转其上,倒映着沈殊眼。
“此剑主体为天星陨铁,融入血玉玄晶,引天雷淬炼,冰魄凝染,数月方成。里面含有你之精血,除你之外,无人可用。”
“你若觉喜欢,便拿回祭炼,功成之后,此剑便会成为你本命灵剑,与你心神相通,意念动,便可斩敌千里之外。”
以沈殊眼力,自然看出这把灵剑已经属于上上品,比师尊自己本命灵剑缺影还要高出许多。
虽仍不及自己为魔尊时所得到魔剑修罗,可那魔剑毕竟已经传承数千载,浸透亿万怨魂杀念,又怎是把刚炼制出灵剑能够比及。
沈殊低下脖颈,毫无防备将脖颈脆弱之地,bao露在叶云澜面前,而后便听到衣料摩挲声
深藏在身体中黑暗蠢蠢欲动。曾掌握过无比强大,震慑世间,为所欲为力量,再让他习惯如今弱小自己,确乎是件艰难事情。
耳边却忽然听到叶云澜清冷声音。
“为师信你。”
沈殊身体震。
“……莫辜负为师对你信任。”叶云澜缓声道,“魔道并不是个好去处,杀戮恶业,善恶报应,累加于身,纵然有强大力量,又能何如。”
沈殊心念转,道:“那……徒儿便将残光剑先行取回祭炼?”
“慢着。”叶云澜喊住他,“还有物。”
他从抽屉中取出颗幽绿圆珠,放在桌案上,“你应当还记得此物。”
沈殊低头看着那枚圆珠。
他当然记得。
何况要神文相助,伴随他修为提高,这把灵剑以后未必不能达到修罗剑高度。
只是他不知,以叶云澜体弱病躯,究竟是如何艰难才将这把灵剑炼制出来。
他看着叶云澜苍白容颜,想起贺兰泽之前隐隐提起叶云澜如今身体伤势已拖不得之语,不免又有忧心。
但这些东西,暂时还不能在叶云澜面前表现出来。
他将剑收回剑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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