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走进彼岸花海里通往这几处屋舍小路时已经陷入幻境,而与镜中纸人对视那刻,落入第二重幻境。
而寻常术皆是层层深入人内心,掌控人之心灵。若是再往深处坠落,他挣脱机会便越渺茫。
若是他手里能够有清心符咒就好,否则,他就只能动用灵力,强行施展清心诀脱离。而对于他而今身体,动用灵力,无疑如饮鸩毒。
魔尊手指抚过他肩头伤口,他颤抖下,“不……”
对方抬起头,在他耳畔
他被迫停止动作,紧紧蹙起眉头。
尖利犬齿抵在血肉上,慢慢划过去,仿佛是在品尝什。
“……够。”
叶云澜终于忍不住哑声开口,然而对方却充耳不闻,只埋首在他肩窝。
周围涌动黑暗张牙舞爪,这样靠近距离,令对方身上难言失控与疯狂得以传递过来。
对方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有着魔尊本身低沉磁哑,却又仿佛包含其他亿亿万万有着微妙不同声音,同响彻在他脑海里,极其怪诞。
叶云澜在对方呼唤里恍神,待回神之后,浑身警惕却在瞬间提到最高。
必须得逃——!
他狠狠闭上眼睛又睁开,支起发软身体,用力扯开缠绕着脖颈黑暗,挣扎着要从这片黑暗之中逃离。
可这样动作却仿佛激怒对方。
灰雾散去,苍白月光照耀大地,那条路蜿蜒而至不可知处。
而本烛火摇曳屋内,黑暗沉浮氤氲,那扇锁着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洞开,幽幽冷风吹掠而过,连烛火也悄然隐没在黑暗中。
道冰凉滑腻黑暗蜿蜒到他脖颈,圈圈缠起来。
身上人眼眸殷红如血。
他明知是幻象,却因回忆而忍不住战栗。
叶云澜感觉到种怪诞迷乱和痛苦,让他神魂产生种扭曲分裂感,似乎有千千万万个自己同时分割,又同时在脑海里絮絮低语。
即便他神魂曾经登临踏虚,却依旧会受到影响,而他知,这或许还不足对方所承受万分之。
不能……再这样下去……
叶云澜蹙着眉,强迫自己冷静思索。
他而今状态和寻常陷入幻境之中人不同,他知道自己是清醒,也知道这幻境是由他心中不可释怀回忆而生,却无法依靠自力量去挣脱。
黑暗里,那两点猩红像火样燃烧起来,与此同时沸腾,还有比黑夜更加浓郁黑暗。它们像有生命般将他缠卷覆盖,止住他反抗。他脖子被更紧地缠绕,手腕、脚踝上皆感受到冰冷束缚。
肩头传来阵痛楚,叶云澜闷哼声,嗅到腥甜血腥味。
——是魔尊口咬在他肩头。
这样情景,前世也曾有过。
在漆黑月圆之夜,在对方最为濒临疯狂时候。
红色喜服已经被那些东西灵巧解开,头上戴着金钗碧玉也均被取下,乌发如瀑般铺散在喜糖坚果床铺上,叶云澜面色愈发苍白。
魔尊俯下身来,身后飘絮般黑暗汇成几道,朝他聚拢,将两人如蚕茧般包裹。
他再看不到光,只见到黑暗里两点血色,像是深沉黑夜里仅剩星芒。
有东西抚上他脸颊,但此刻他却已看不清、也分不清这究竟是魔尊手,还是其他。
“……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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