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成仙就是如同谢九幽这般,忘却自己,忘却所爱之人,忘却所执之物,只为既定规则而活,千年万年,恒存不变,你觉得值得吗?”
沈殊嗤声,“师尊,那厮可不是仙。他不过只是个不人不鬼——”叶云澜打断他话,“只是说如果。”
沈殊道:“若如师尊所说,那当然不值得。若连自己都忘,自也不复存在,成仙又有什意义?”
“不过……”他勾勾唇,“若成仙能治好师尊身上伤,让师尊能与徒儿相伴经年——”“那徒儿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沈殊!”叶云澜低斥声,却见沈殊目光幽幽看过来。
他开口道。
“可。”
书生见他答应,微微露出点感激神色,再度低头去看手上千纸鹤,指尖颤颤抚摸而过。
下瞬,本就透明魂灵消散,周围幽暗火光也渐次熄灭,阴森森地府大殿似乎在霎时间蒙上灰尘,渡过漫长古老岁月。
腐朽木案之上,放着颗白森森颅骨。
“对,说到这,”他仿佛不经意道,“师尊,方才那厮胡乱审判,说您曾与人结下婚契,又与外人……”他顿顿,到底没有吐出那个尖锐词语,只道,“徒儿想要知道,此事是否是真?”
他漆黑眼底似乎囚困着令人恐惧火光,又仿佛蕴藏着深达万丈海水,此刻海面泛起波光,流转出几缕可怜委屈意味,同时却又深深教人不安。
他不解道:“师尊,明明以前你和徒儿说过,此世不会与任何人结为道侣,有徒儿人作伴便已经够。您当初……莫非是骗吗?”
还有只放在颅骨胖前方,被颅骨空洞双眼凝望,历经千百年依旧保存完好,白色千纸鹤。
踏虚境修行者尸骸,即便已过去千百年,依旧残存着不可思议力量,如果将颅骨带回去,炼成法宝,神兵榜上恐怕就要再多出个名字。
只是叶云澜并没有去动那颅骨,只是将白色千纸鹤拿起,放在掌心。
沈殊直在他身后看着,从方才叶云澜挣开他怀抱之后,他就直没有言语。
叶云澜没有觉察到他异样,只是注视掌心千纸鹤,不知想到什,忽然道:“沈殊,很多年前,你曾问过,这世上是否真有仙,如何才能够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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