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碎墨玉落在地上,沾尘灰,再也无法补全。
眼前人目光冷漠,面色苍白,那种对他抗拒和恐惧,未曾因为时间流逝而消褪。
栖云君眉心
二十九年前,正是他渡蜕凡天劫,受重伤昏迷时候。
而三年后醒来,他已经身在悬壶峰。容清绝和容染父子二人守着他醒来,言之前他重伤之时,都是他们二人在旁相护。
因此番救命之恩,容清绝请求他收他儿子为弟子。他素来对因果之事十分看重,于是答应容清绝请求,将容染收做记名弟子。
未过多久,容染便将玄纹血魄玉带来还他。
若没有欠下极重因果,以他行事,绝不会将玄纹血魄玉交付出去。他意识到自己所欠容染因果比想象中更多,遂将之收为亲传,纵容行事,应承其诸多无理要求。
栖云君将他喊住。
叶云澜淡淡道:“宗主还有何事?”
栖云君眉头紧拧,“你方才说还错人,是何意?”
又问:“玄纹血魄玉,是你给容染?”
叶云澜道:“以为以宗主之能,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分明。”
事实上,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何会将这样重要东西交托给容染。
即便对方救他性命。
“不需要。”
叶云澜沉默片刻,淡淡道:“这枚墨玉,曾将它交还给容染。而今才知道,原来还错人。”
“既然这枚墨玉宗主已经不需要,那便毁得更彻底些吧。”
“你说,这是你东西?”
栖云君大步走过来,到叶云澜身前。
叶云澜:“是。”
栖云君微微皱眉,凝视着他,道。
“此为玄纹血魄玉,世间只此枚,乃天宗宗主信物,又如何成你东西?”
若非容染屡次犯下大错,他本该护佑对方生,以求道心圆满。
可是而今,事实却告诉他。
——原来直,他都护错人。
容染那句尖笑回荡在耳边。
“因果两清?哈哈哈哈,你永远也别想两清!”
栖云君沉默好会儿,才道:“你是何时将玉给容染?”
叶云澜道:“二十五年前。刚进宗门之时。”
栖云君又道:“那是你又是如何……得到这枚玉?”
叶云澜:“二十九年前,救人于深谷桃林。三年之后,他临走之前,将这枚墨玉留给。”说至此,他面无表情又道,“宗主还有什要问?最好次问清。空闲时间不多。”
栖云君眉心跳下。
他将两块碎玉握在掌心,寂灭剑意破体而出,轻轻捏,墨玉就化作更加细小碎片从他指缝之中滑落,像流泄萤火。
叶云澜垂下手,五指隐于袍袖之中。
“执法堂审判已经结束,宗主事务繁忙,何必再于此地逗留。”
说罢,他转过身,朝旁沈殊示意,便要离开此地。
“且慢。”
叶云澜闭闭眼,似乎不愿与他多争执,低声道:“既然是宗主信物,你又为何要将它弄碎。”
栖云君:“因为已不需要。”
玄纹血魄玉之上因果已经还清,再留于身边只是挂累。
即便此玉十分珍贵,世间独,但不该留东西,他便不会留。
他修无情道,本就不该与这世上之人牵扯太多,此信物并无用处。流落在外还会引发争端,不如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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