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却没有往时怜惜。
从黑夜到白天。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深宫之中渡过多久。
对方疯狂在圆月之夜会愈发严重,每月初月末却会有所消减。但同样都令他不太好受。
锁链套在他身上,在手腕和脚腕上勒出青紫红痕。
“想想前世你那看重那个人,却自始至终无法爱上他,而今还要为他寻魔骨,破灾劫——可当年你在魔宫里受那些苦,难道你都已经忘记吗?云澜,你爱过他吗?”
“仙长,你爱吗?”
昏沉黑暗魔宫,烛火幽幽摇曳。厚重帘帐垂落下来,粘腻熏香静静燃烧着。
锁链在摇晃。
哗啦啦声音伴着低哑哭喘。
陈微远叹口气,“自然只是想让你别再受苦。”他面上露出怜惜神色,“数十百年来,你孑然身在世上独行,可想到,便会因七情针痛苦不堪。即便去往黄泉之下,也觉不忍。”
他顿顿,又道:“放心,并没有伤你朋友,他只是被送去秘境之外。说起来,你那朋友可是以后劫数里重要大人物,可不敢伤他。”
叶云澜眉心跳。
“陈微远,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所走过路,承受困厄与苦难,都是自己选择,你有何资格插手评说?”
他神色隐藏在森冷面具之下,手握缺影,持于身前。
棺材中骸骨流转着赤金色光华。
来自远古气息笼罩着这座地下宫殿,让体内血脉奔流涌动。
神凰是否飞升,此事世人不知。
有人说神凰飞升成功,所以没有再留有踪迹在人间。有人说没有,但千百年过去,却始终找不到神凰尸骸。于是众说纷纭,未有定数。
而如今,神凰尸骸就在这里。
他走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在与世隔绝黑暗里,被逼迫着想同个问题。
——他爱过魔尊吗?
当年他被陈
魔尊眼睛深红,低头看着他时候,仿佛随时会淌落血泪,有力双臂深深拥着他,仿佛要将他揉碎入腹,重复问着他同样问题。
“仙长,这多年,你到底有没有分毫,曾爱过?”
他说不出话来。
颤抖着想要把身体蜷紧,却被打开更多。
黑暗将他彻底笼罩,他在冰冷滑腻黑暗之中颠簸,又被烈火烧灼,忍不住啜泣,泪流满脸。
寒刃锋利,随时都可出手。
陈微远仿佛未觉,只温声道:“云澜,你夫妻场,何必闹得如此剑拔弩张。”他脸上有种奇怪温柔与深深笃定,“无论你承不承认,百多年过去,自前世到今生,你依然深爱着。”
叶云澜:“闭嘴。”
“疼?”陈微远却问道,“七情针压制情根爱欲,你越是痛,便越是爱。云澜,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辩驳这点。”
他清俊温柔脸庞露出点残忍神色。
那种自进入太古神墟以来,就被叶云澜感知异样吸引,至此地已强烈得无法忽视。
陈微远面上神色愉悦,眼眸中有灼灼光芒闪动,仿佛正在等待叶云澜夸赞。
叶云澜却未对神凰之骨作任何评价。
他只冷冷看着陈微远。“你究竟想要做什,徐子策呢?”
神魂之中七情针已不合时宜地痛起来,然而他素来惯于忍耐,并没有在面上显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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