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没有感觉到此刻正在发生事情——
——短发戚灼和小辫季听
依旧是窗户洞开,明亮光线照进屋内,白纱窗帘在风中飘动。屋内也依旧有着两人,人立于窗前,另人则动不动地站在屋中央,注视着窗前人背影。
戚灼曾经见过这幅场景,但那次像是隔着层厚厚磨砂玻璃,切都模糊不清。但现在视野里非常清晰,他能看清墙纸上菱形暗纹,书桌上书页道折痕,站在窗前那名年轻少女长裙上花纹。
少女看背影约莫十八九岁,长长黑发垂落在腰际,裙摆下露出两段白皙小腿。戚灼像是缕随风飘动烟,不能控制自己行动,也就没法前去瞧清她模样,但心里隐隐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他转开视线,目光落在屋中央那人身上时,只觉得脑中嗡地声,像是敲响座无形钟。
屋中央那人约莫四十出头,身着身笔挺自由军高级军官制服,身形高大,侧脸轮廓分明,眼尾有着几道岁月留下纹路。
口腔里尝到铁腥味,鼻腔也有温热红色液体流出,混入海水中。
季听又挠他两下他腰,便再也没有动作。戚灼侧头看眼,看见他已经双眼紧闭,四肢软软地浮在水中。
他再往后看,看见身后小辫季听已经昏迷,短发戚灼脸色苍白如纸,只手依旧捂着小辫季听口鼻,另只手机械地划着水。
而前方小章鱼人触手在水里飘着,显然也昏过去。机器人扭头面朝着戚灼,屏幕上滑过行字:育婴箱里水快淹到半。
狗蛋……戚灼模糊地想着,育婴箱被淹到半,那狗蛋现在也仅剩鼻子还露在水面吧。
——正是他父亲戚承适。
戚灼这几年直在苦寻父亲,却没有他半分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着人。他怔怔看着戚承适,半晌后才回过神,这几年颠沛流离也化作诸般情绪,瞬时冲上头顶。
他想冲上去对着父亲拳打脚踢,抓住他胳膊愤怒撕咬,痛骂质问。也想扑进父亲怀里,声嘶力竭地喊着爸爸,再什也不管地放声嚎哭。
可他什也办不到,动不能动地飘在空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间屋子荡起波纹,逐渐模糊,从视野里消失……
机器人拖着串葫芦游在深海里。它知道育婴箱里有两只小脚正在难受地踢蹬,也知道身后四人包括小章鱼人心跳越来越缓,缓到它快感觉不到。而它只能全力朝前划着水,拖着安静浮在水里几人继续往前。
戚灼觉得身体在迅速变冷,周围水流似乎渐渐凝成固体,每蹬动次,便如同蹬动千钧重量物体。他渐渐感受不到四肢存在,只本能地捂着季听口鼻,再缓缓划动另外手脚。
……
戚灼再次看见那个虚空中黑色深洞,而他像是阵无形风般飘进去。
他视野里变得片白茫茫,耳边像是有很多人在絮絮嘈嘈说着无意义话,但中间夹杂着道分外明晰声音,用种奇怪声调重复念着:“在等你,在等你……”
这声音似吟唱,又似喟叹,很奇异地让戚灼心境无比平静,而他身旁虚无空间也逐渐凝聚成型,他发现自己又置身那间曾经见过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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