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心修改到大片涂抹,他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螅人和人类战争场面不断被他拎出来,前进后退地进行修改,取而代之全是他喜欢画面,比如蓝天白云或是道弯弯彩虹。
小屏不断变幻,数量无穷无尽,但他似乎与这时空长流有着某种紧密关联,那浩瀚画面里不断呈现出与他有关小屏。
他被其中面小屏吸引住,停下脚,好奇地点开。
这是间病房,病床上躺着女人瘦骨嶙峋,两眼深深凹陷。名七八岁小男孩坐在她身旁,拿着她手贴在自己脸上,依恋地轻声喊着妈妈。
季听不认识这名小男孩,但觉得他很眼熟,长得很像哥哥,便盯着
季听不等接下来发生那幕,只飞快地涂抹。他指腹擦过那些星舰和机甲,如同橡皮擦擦掉错误线条,让那些钢铁机械全部从画面里消失。
他将画面继续后退,直退到最开始,看见几个人在大屋子里商量去抓章鱼人,顿时竖起眉毛,将这些人也从画面上抹掉。
“你们不能去抓章鱼人,你们太坏。”他嘴里念叨着。
接下来在修复长画卷上空白和缺口时,他只要看见类似画面便如法炮制,能涂抹就涂抹,或者干脆将那些血腥和灰暗用明亮色块替换。
他在众多画面里看见螅人进攻庞隆城……
残缺很多,四处都有灰暗缺口,像是书页被人硬生生撕成数片。他便伸出手指耐心地点,让大大小小缺口尽数复原。那些欢笑章鱼人,正在林间劳作章鱼人,在溪水里嬉戏玩闹章鱼人便都重现呈现在画面里。
将这面小屏恢复,季听继续往前。长画卷里闪烁小屏越来越多,他在点开几面后,发现这些小屏还可以左右拨动,就像看动画片时快进和后退。
但快进和后退不能太多,拨小段后会再也拨不动,只能换下面。
其中面小屏吸引他,他伸手点开,放大,呈现出立体三维场景。不想却看见数架运输机和机甲,看到凯旋二厂和那堆积如山章鱼人尸体。
这些章鱼人尸体不同于他之间在沼泽里见到白骨,都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层层堆叠在大卡车上,辆接辆地运向沼泽地。
换掉!
将黑云密布天空换成湛蓝片,将那蝗虫般密集机甲换成飞翔小鸟,将数道激光炮换成挂在天上七色彩虹。
在他不断涂画下,弹坑填为街道,焦炭成为林木,废墟重新拔起为幢幢高楼。
季听越来越熟练,手速也越来越快,他边往前走边挑挑选选,并不断挥动胳膊,嘴里也不断念叨着。
“星舰在打仗!换掉!看无敌旋风冲冲冲大招,把你们都打飞换掉!……机甲在发射激光炮!换掉!”
季听承受着这画面带给他直接冲击,身体发着抖,脸色也变得苍白。他心里满是恐惧,慢慢后退几步后,小声唤声哥哥。
“哥哥……”
安静空间内没有戚灼回应,季听猛地转头就奔向光道前方。
但他跑出段后又停下脚,边急促地喘着气,边转过头看着那张小屏,接着便忍着内心恐惧,慢慢往回走。
他将那副画面慢慢往后拨,直拨,拨到几艘星舰刚抵达堪塔星,群章鱼人走出森林,好奇地看着那些荷枪实弹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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