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办法,热水器坏,房东迟迟不派人来修,只能将就用着。
坚持洗半分钟,待适应冷水冰凉,纪岑安才转过去对着花洒,闭眼迎头淋水,浅吸口气,饱满胸口重重起伏两次,接着胡乱用手抹把脸。
洗洗正面,顺便也冷静下子。
只觉还有点沉浸在先前余韵中出不来,她莫名恼火,心头像是有什堵着。
都过去那久,明明彻底远离当年,从来不曾惦记,这次竟会梦见那些有没。
浴室里洗澡地方很小,挨着厕所,两步就能走完,转身就是墙壁。
这里连门都没有,只有张破兮兮烂布做帘子,顶上照明灯亦昏弱不堪,作用约等于无。
曾经纪岑安是绝对不会踏足这种底层人才住烂地儿,死都不会来,但现在她没得选择,也不讲究。
她如今是兜里空空负债穷鬼,比底层人还不如,只配这昏天黑地地过活,这间两百块钱月租房子于她而言还是相当可以。
有得住都算是运气,哪还有挑拣余地。
,从硬木板床上坐起来,左手撑在边,浑身都汗濡濡,身上穿得发白破旧浅灰色短袖已经湿透,薄薄衣料黏在胸口背后,勾勒出内里凸凹有致身材曲线,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样。
现实环境与梦中全然不同,是两个压根不沾边世界。
曾经华丽奢侈生活不复,取而代之是穷困破旧,表皮剥落且反水墙壁,锈迹斑驳窗户框,落灰台面……狭窄单间逼仄,连同浴室厕所厨房在内总共只有十几平方面积,屋内众多旧家具也不知道是哪个垃圾堆里捡来,或是使用多少年,有些物件把手都朽烂坏,门也关不上,只余下破烂残壳摆在那里占地方。
平复好会儿,待彻底从梦境中脱离出来,纪岑安才勉强动动,抬起胳膊扯下湿漉衣服。
天儿热,外面烈火大太阳还没落下,时间尚早,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大抵是离开太长时间,重回故地难免会回忆起什,潜意识里就会记起某段时光。
纪岑安倒没过分在意,思忖半晌,还是不纠结太多。
脸上随便揉搓两把
再有,离开Z城后好歹摸爬打滚混那久,纪岑安也习惯这般生活,不觉得这里有多寒碜,能凑合着住下去。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纪家早已败落,她很久之前就不是当初那个站在云端以上娇纵大小姐,已然没有当有钱二代时底气,能活到今天都是命大,别就顾不上太多。
洗澡水是凉,与躁动天对比鲜明。
感受到乍然冷意,纪岑安登时个激灵,身子都随之颤颤。
虽是大热天,可洗冷水冲凉还是不太行,受不住。
这个午休有够漫长,吃完饭躺,起来就已是六点多。
出租屋里没安空调,外边34℃,这里仿若刚下锅蒸笼,闷热得空气里都弥漫着股子难以言明味道。
纪岑安额角都是汗水,手心里也有,黏在脖子、锁骨上头发都结成缕缕。
身上有些不舒服,黏腻难受。
转过脑袋望向外面,落日余晖光线实在刺眼,纪岑安下意识把胳膊挡在眼前,待缓过神来才起身,下床穿鞋,找身干净衣裤到浴室里换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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