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五点,深重水气挂上枝头,山间起浓雾。
南迦醒回,睁开眼,还是被对方抱着。
纪岑安觉浅,这时在被窝里跟着动两下,手放到南迦小腹那里,不多时向上移动。
南迦及时抓着她,淡声说:“不睡就下床去。”
纪岑安无动于衷,在被子下方将南迦制住,靠在后边,轻轻道:“天没亮,还早。”
房间同样清净,灯火逐渐熄灭,主人家和客人们都各回各屋,慢慢归于安宁。
对面房间,老太太早已睡熟,从开始就没听到任何奇怪响动,到呼吸匀称时也未能发觉反常。而隔壁屋子,那里歇着是南玺平和南母,夫妻俩对这些更是不敏感,都没察觉到旁边多位不速之客。
许是寿宴上全部事宜都如预期那样,心里块大石头落地,南玺平这夜里睡得格外舒畅惬意,不要太轻松。
南母还想同丈夫讲讲话,觉着今天这事做得不大对,太不顾及女儿感受,可南玺平不给交流机会,认为南母忧虑过重自寻烦恼,纯粹是没事找事,便不予理会。
中年夫妻三十多年同床共枕,早没年轻爱恋阶段柔情与耐心,对于妻子优柔寡断,南玺平认定那是不能成大事表现,隐约间还有点反感嫌恶。
还没清醒,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南迦说:“不要挨着。”
纪岑安还是那样,未有改变。
天儿正黑,团簇云堆叠在边际,渐渐挡住斜到这面圆月,点点缓慢吞掉,待夜风轻拂,再整个吐出。
树木叶子间染上晨露,薄薄层湿润映衬着月色,四处都被银白笼罩。
南母曾是这家里“贤内助”,好听讲,她是南玺平在外奋斗打拼后盾,直白些,她就是个困在家室中妇女。
夫妻双方早过相互扶持时期,如今南母远不如家中任儿女有用,南玺平对其也没有可聊。
感觉得到丈夫疏离漠视,南母夜里不太好过,心里堵得慌,会儿因为这个失落,会儿念及二女儿。
辗转反复难眠,翻来覆去地悄悄叹气。
夜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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