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屋子五间房,中央是客堂,两侧都是杂物间和房间。
小地方没那讲究,纪岑安被安排到曾经阿冲婚房过夜。
待重新哄小宇睡下,收拾完客堂地上,老妈才进来,找个凳子坐下,浑浊双眼盯着纪岑安看片刻,无奈叹口气,将实情道来。
不大记得清细节,只能挑拣着说,讲讲还有印象那些。
“那个时候还没有阿冲,她爸刚上门到这儿,启睿也才也点大。”
醪糟蛋煮好,趁热端上前,老妈殷切问:“小灿你哪家?”
好奇她给谁家扫墓,想着以前没见过。
纪岑安也实在,径直道:“二爷家。”
啪嗒——
碗摔落在地,瞬时四分五裂。
而后解释来意。
上门造访是中途起意,真实原因定然不能坦白告之。
胡编借口,路上就想好说辞——办事途径镇子,因而过来看看祖孙两个。
老妈放下心,客气迎纪岑安进家门。
两方是相识,要打探二十几年前过往不难,比找老太容易。
高桥镇在百多公里外,自驾需两个小时左右。
离开村子是下午五点多,抵达高桥镇已过日落时分,天都乌蒙。
将白色大众停在镇子外,纪岑安步行进去找到位于镇子东边老街后方周家。
处墙皮剥落大半平层矮屋,表面烂得像等着拆迁危房,但里面还好,打理得很干净,比城中村租房条件强多。
纪岑安是临时上门,没有提前告知。连电话都没打个。
“有年启睿爸在广东出工,到工地干建筑,上架子不小心掉下来没,他妈妈……以前好多人不领证,过不下去就散,
没指名道姓,没说具体哪门哪户,仅是个泛指称呼。
但这三个字足以让老人家错愕,惊诧僵在原地。
望着地上稀碎白瓷片,纪岑安抬抬眼,对上老妈讶然眸光,不意外地轻声说:“婶子,来向你打听点消息。”
……
入夜后偏僻小镇沉寂,四周乌漆嘛黑。
进去,寒暄番,后续打探进行得极其顺遂。
老人家对纪岑安不设防,不怀疑她话里真假,听她是趁中秋到镇上扫墓来,特地大老远赶到这儿,竟信以为真。
纪岑安圆谎:“不在这儿长大,不解地方,来才知道是这里。”
也没听出不对劲,老妈问两句,忙着下厨煮醪糟蛋,非得热情招待她。
来着是客,何况是在医院照顾过自己、女儿朋友。
镇上作息不比大城市,这边天黑基本就不运作,黑乎乎昏色落下,周家附近连照明路灯都没有,只能趁夜幕降临前赶紧过去。
纪岑安敲门时,周家祖孙两个已然上床歇着,开门见到是她,老少都愣住,不知道她咋找上来,还以为是在外头打工阿冲、陈启睿三个出事。乍然吓跳,老妈抻长脖子往外瞅,没发现别人,当即脸都白。
小宇那孩子扒在门后往外看,瞧见是纪岑安,崽子立马瞪圆眼睛,迷糊好奇地打量会儿,先奔过来就张口喊:“姨姨。”接着冲上来抱她大腿,步伐摇晃地栽她怀里。
这时倒不认生,好些天没见,还是挺稀罕纪岑安。
接住孩子,纪岑安单手将小宇拽胳膊上抱起,招呼老妈:“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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