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糊地看到颜布布像是条蚕蛹,拱拱地靠过来,便又陷入昏沉中。
……
封琛睁开眼,视野里是片白茫茫,他抬手挡住眼,等到适应这突如其来光线后,才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片雪原,整个世界仿似只有无尽白,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也看不到边际,
封琛道:“把湿衣服脱。”
颜布布上前两步,伸手去脱他身上外套。
“脱你自己……都脱掉。”封琛说。
颜布布开始脱衣裳,但灯芯绒面料背带裤浸水,扣眼涩得半天都解不开,他就在那里粗,bao地拉扯。
封琛只能将他唤到跟前,抬手帮他解开。
“……不许舔手指。”
“唔,好,不舔。你怎样?吃药病好吗?”颜布布凑近看封琛脸,还将自己额头贴上去。
“怎还是这烫啊,不是刚吃过药吗?”颜布布带着几分迷茫地喃喃着:“难道吃不够,还要再加上几颗?”
“……够。”封琛摇头,“要等……已经够。”
颜布布恍然:“对哦,生病吃过药后,也要好几天才会好。”
颜布布见封琛吃药,又去掏鼓鼓胸兜,窸窸窣窣地掏出来那个面包。
面包已经被压得不成样子,包装袋里层糊满奶酪,他又撕又咬地弄开包装袋,递到封琛面前。
“少爷,吃点东西。”颜布布脸从面包后探出来,“吃面包才好得快。”
封琛本就难受着,没有半分食欲,下意识便侧头避开,但颜布布将面包锲而不舍地往他嘴边递:“少爷吃,药太苦,吃点甜,这种面包很好吃。”
他脸颊上糊着道道泥,双眼却黑亮得惊人,睫毛带着水,眼尾几簇便纠缠在起。
光解纽扣这个动作就几乎耗尽他所有力气,所以在看见颜布布不光脱掉T恤和背带裤,还开始脱小裤衩时,也没法出声将他喝住。
颜布布将全身扒个精光,不用封琛吩咐,自己爬上长椅,将绒布往身上裹。
封琛勉强支撑到这会儿,再也坚持不住,耳边隐约传来颜布布声音,像是隔着层深水般模糊不清。
“这个好暖和啊,少爷,裹着这个好舒服。”
“你也把湿衣裳脱掉,给你脱。”
封琛此时感觉不到冷,他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但见颜布布直发抖,便艰难地转头左右打量。
站台后方原本是个展示厅,几只大展示柜四分五裂地压在砖石下。有只大展示柜还算完整,侧翻在地上,柜门半开,玻璃都没有碎。
“去,把里面绒布扯出来。”他对颜布布说。
“嗯。”
展示柜里垫着层红色绒布,颜布布呼啦啦将整张布都扯掉,抱大团回来。
“少爷,吃吧,吃吧。”
被颜布布殷切地催着,封琛不自觉就张嘴,咬口面包,让淡淡甜香在口腔内溢开。
“对你好不好?”见他在吃,颜布布凑近小声道:“还是很厉害,能找药也能找吃,你不要扔掉,以后就这样伺候你,喂你吃东西。”
封琛瞥他眼,继续嚼着面包。但他到底还发着烧,只吃点便再也不吃,颜布布只得吃掉剩下半。
封琛直靠墙看着他,见他津津有味地吃完面包还想吮舔手指,便声音虚弱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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