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羞草们蔓延着枝叶,跟着他身侧并行。它们似乎是察觉到这个人已经失去攻击性,便不断用叶片轻轻触碰他下,又飞快地缩回,再继续跟着往前。
封琛身侧就是条深深悬崖,但他毫无知觉,只慢慢往前爬。他这片地面是个长长斜坡,身下泥土潮湿松软,他爬经之处,泥块不断往旁边悬崖滑落。
封琛意识像在风中飘忽丝线,断续而缥缈,他必须用上全部意念,才能抓住若有似无缕,维持那仅有清醒。
他听不到
他开始放任自己下沉,但脑子里却突然响起道声音:哥哥,哥哥,哥哥……
颜布布……
封琛个激灵,这刹那有着短暂清醒。他知道不能呆在原地束手待毙,便费力地划动四肢,在“地心泥浆”里向着某个方向爬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确方向,只知道不能停下,哪怕每动下手脚都剧痛难忍,哪怕身体感知还在继续下沉,他也向着那方向不停爬动。
“颜布布,颜布布……”
黑狮终于在丧尸追来之前,将封琛彻底拖进那片黑暗。它没有直走,而是拐向左方,在听到丧尸也冲进来脚步声后便动不动。几只丧尸直直地追向前方,终于离他们越来越远。
封琛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脑子里像是插.入数根钢针,正在狠狠搅动。
他清楚这是在短时间内大量消耗精神力结果,他正在进入神游状态。
“萨萨卡,们已经把丧尸甩掉,现在必须要出去,不能迷失在这片区域里。”封琛在脑内对黑狮道。
黑狮直咬着他肩头衣料没有松嘴,闻言又拖着他往反方向走去。
他在心里遍遍念着,又摸索到脖子上项链,把扯下攥在手心。他用大拇指摩挲着坠子上纹路,遍又遍,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有继续往前爬力气。
身旁黑暗里,被触碰到羞羞草都瞬间缩回地里,片刻后又慢慢钻出来,试探地往他身旁靠近。它们叶茎和地面摩擦,发出窸窸窣窣声响。
处于神游状态哨兵,不光会出现幻知,身体上痛感也会被放大数倍。封琛觉得手脚断骨处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他甚至听到虫蚁啃噬骨肉时发出沙沙声。
“颜布布,颜布布……”
极致黑暗中,封琛竭尽全力往前爬。他不清楚自己到底爬多远,只知道现在不能停下,他得活着,有人还在等着他……
封琛被拖行两步,只觉得身下泥土逐渐变成流质,像是粘稠液体。而他正在往里深陷,口鼻也快要被液体糊住。
他意识模糊地知道这是神游状态时感知失衡,只遍遍机械地重复:“萨萨卡,们定出去,这些都是假……别怕……们定要出去……”
封琛突然感觉到肩头轻,那股拖拽力道消失。他喃喃地唤声萨萨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脑子这才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萨萨卡应该是维持不住形态,已经消散。
封琛感觉到自己已经深陷入泥浆之中,并且在不断往下沉,直到沉入地心。他像是颗坠入树胶之中小虫,徒劳地拨动四肢,却毫无作用。
他浑身剧痛,也很累,很想放弃挣扎,然后就这样静静地沉在泥浆里,随着岁月流逝,直到成为具融在地心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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