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闲言碎语,在之后很多年里都让许娇记忆犹新,哪怕很多年后筒子楼里,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年命案究竟是什情况,甚至在她买下这房子时候,还有邻居笑着对她说,这屋子住着可不吉利,但比隔壁好得多,听说前些年死人呢。
筒子楼里住客来来去去,甚至也没有人记得许娇就是他们当年津津乐道那个“可怜小许”家里那个自闭症女儿。
后来她看见陌生人不再尖叫,也没有在人多地方做出奇怪表现,只是多个习惯,就是看着天空发呆,然后学会隔着层电脑和别人交流,用文字表达自己内心。
直
如同心灵上蒙着艰厚躯壳被敲开,世界迟迟地冲她微笑,与她说声,你好,欢迎来到人间。
可是太晚。
她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天空,动不动,眼也不眨,甚至还没来得及真正与叶蓁对视眼,就已经永远失去和对方相识资格。
唯有窗外天光盛大恢弘,在往后许多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
因为害怕她受到更大刺激,所以包括母亲在内所有人都没让她去见叶蓁死时模样,他们捂住她眼睛,让许娇只能用耳朵去听那个人故事:
许娇如今尚且不知道叶蓁计划。
但她必须将心中那些温暖情绪迅速压下——
因为按照徐汉开习惯,再过不久,他就会回到家里来。
他是个做事很谨慎男人,背地里偷偷虐-待许娇、让她病情恶化,同时还在外面勾搭比许娇母亲更有钱女人,要想不被发现,他必须非常小心。
他对应付许娇这个病小孩儿并没有多大耐心,伺候个几乎不会给反馈、且随时随地像个会爆发炸-弹样小孩儿,对他来说并不简单,尤其是他还得不要被许娇突如其来发病伤到,这也不是件简单活儿。
“就说许家那婆娘找这个脸嫩家伙肯定不合
适,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光天化日背着她和旁边屋里二十岁小姑娘勾搭上,谁知道是发生什啊……”
“这小许也是可怜,年纪轻轻跟前夫离婚,又带着个那样孩子,好不容易以为找到知心人,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啧啧啧,听说这小孩儿当时也在屋里,也不知道看没看到什……”
“你可嘴上留点德吧,小许家里已经够惨。”
“哎,离婚女人就是这样,确实也惨……”
许娇直不太愿意去回忆童年事情,是因为那时候精神状态不好,二是因为童年时候记忆残缺不全,她只记得自己深深厌恶这个家、这个环境,还有她后爸,唯印象便是叶蓁某次偶然来她家时候,见到徐汉开恶行,两人产生些争执——
结果就是。
叶蓁从楼上摔下去。
记忆中最清楚画面,是从未仔细看过那道身影,像风儿样消失在窗户边,那漂亮脸庞只是惊鸿闪,就让许娇记住,旋即,视线里残留最多颜色,便是窗户大开时候,外面那极其漂亮天空,火烧云壮观景色映在许娇眼底,深深地烙在她视网膜上。
等她反应过来时候,徐汉开被抓走,她母亲匆匆回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痛哭,那瞬间,她仿佛听到全世界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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