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阿母手背上有些经年累月颜色已变深伤痕,掌间有些怎都无法消去老茧。这双手和别人绝然不同,阿来小时候也曾问过她这些疤痕是怎来,阿母只是敷衍。
阿母不愿意说,从此之后阿来也不再问,当个听话懂事乖女儿比什都重要。
像往常样,帮阿母按摩完腿和膝盖后她靠着阿母手臂睡。
更深露重,破陋屋子寒风从四面八方透进来。家奴住房间临近府邸之外大道,不时可以听见外面惊叫声。那是流民在作乱。
可只要在阿母身边,她就觉得安全无比。
打开房门,“吱嘎”声在空荡荡屋内回荡。她没点灯,生怕打扰阿母睡眠,蹑手蹑脚轻轻爬上床。伸手摸,竟是冰冷被窝。
阿母不在?
阿来翻身下床把灯点着,环视屋内圈,确没见着阿母身影。
她不是提前回来吗?这迟会到哪里去?
想起今日四姨惨死样子,阿来着急往外走想去找骁氏时候,正好跟进屋骁氏撞个正着。
你看,们可以借鉴此法,将及锡流民打散到绥川各个县中,入各大宗族籍贯后统编入军队,发放粮饷。吃饱肚子流民就不会作乱,对不对?”
阿熏皱着眉,将她手里竹简拿过去:“在哪里?看看。”
“嗯……就是这句。”
阿熏看完后诧异地望向阿来:
“光武帝于积熙三年收编流民,就这句话,你如何延伸出那许多?”
“什?你跟阿熏提议收编流民?”
昨夜相依入睡,今天大早醒来聊起昨天事。骁氏在琢磨谢家接下来可能会采取策略,阿来时说漏嘴,把这件事给捅出去。果然,被骁氏顿好骂。
“阿来,平日里三令五申交代你什?你给说遍!”
阿来低着头:“阿母说,除非情非得已,不许,bao露
“阿母?你去哪儿?”
骁氏面带倦容,低垂着眼睛,连声音也都是轻轻。她摸着阿来后脑勺说:“没事,屋里太闷出去走走,透透气。睡吧。”
屋外那冷风那大,别说透气,倒是有可能被吹到窒息。
阿母明显说谎,阿来也不拆穿,扶着疲倦不堪她上床歇息。
帮阿母脱鞋时候阿母手又轻轻抚上她脑袋。阿来蹲在床下抬头对她乖巧地笑。
阿来还真被她堵个正着。
其实“收编”二字已经概括许多信息。在阿母口中,古往今来流民之祸解决之道基本上都是同个套路,打散、入籍、收编,填饱他们肚子再送上前线。能消除祸患二可充沛军队,举两得。
没想到姐姐没能想通,这个反问让阿来怔怔,随即道:“姐姐忘吗?去年谢公为姐姐请来老师就有说过文帝亲征镇绥东故事,故事里就提到收编之法。当时你拉着块儿听三个月,可惜阿来愚钝听完就忘,也是看到光武帝本纪才想起还有这条路可行。”
“有吗?”阿熏记忆中确有“文帝镇绥东”典故,可是关于收编之法却是毫无印象,她微微瞥眼阿来,对她好记性有些意外。不过这法子却是不错,跟阿来道:“也罢,明日去跟父亲提句吧,万有用。”
阿来陪着阿熏翻卷直到后半夜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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