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见她脸慎重,笑道:“是有个过路儒生,咱们来之前两日已有卫家暗卫来此探查过,不是什打紧人。就算是刺客,且不说院子护卫暗哨,这些年来从未有个刺客能在和小花手里逃出去。不必太过紧张,你受伤未愈,真有什不长眼再来送死也切不可再贸然行动。水已经备好,你快去沐浴。晚饭看
果然是谢家人。
谢家人居然突然现身,难道要在此处伏击刺杀卫庭煦?不说这儿里里外外足有三层护卫,单就天罗地网般藏于暗中暗卫,想要行刺卫庭煦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者扶着腰歇口气,小郎君从后院儿跑回来,甜甜地朝着老者笑:“翁翁,方才你喊来着?”
老者敲小郎君脑门下,佯怒道:“又到处乱跑,马可喂好?”
小郎君缩着脖子点头:“喂喂,翁翁别生气。”
和卫庭煦对视不知多久,卫庭煦眼神中陌生煞气越来越明显——她要甄文君给她个答案。驿站内空气随着她凝视而愈发紊乱,直藏在暗中护卫们似乎抽出武器,准备动手。
“啊。”甄文君面部抽动下,随即展开张真心实意笑脸,甚至带着从容关切,“姐姐可是也想出来透透气?方才在院中闲逛之时瞧见枝头含苞,有万物复苏之像。天气渐暖,已经不像前些时候那冷。不过姐姐体弱,若要出门还是得带上保暖裘皮,免得受寒。”镇定之态仿佛根本没听见老者声呼唤。
方才长须白发老者抱着捆干柴满头大汗步履蹒跚地从甄文君身边擦肩而过,着急地看着前方喊道:“阿来?阿来!这死孩子,又跑哪儿玩去!”边喊边往院子里寻去。
杀气很自然地融化,卫庭煦再度露出熟悉温和笑容时连带着根睫毛都没挪动位置小花也少阴霾之色。
“不,即便是暮春也是受不点儿湿寒之气,在回廊上歇会儿便是。现在也该回去。”
老者哼声:“去厨房看看,三号房贵人吃药应是已经熬好,你给送过去。切莫洒!”
小郎君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
三号房?卫庭煦与小花住在东侧号房,灵璧和自己住在二号房,干奴仆随从和胥公仲计住在后院,护卫在院子里扎营,暗卫自然是分布在各处。这驿站之中竟有不是卫家人?实在不符合卫庭煦作风。
灵璧烧好水出来叫甄文君,见她脸若有所思,便问道:“你想什呢?”
甄文君皱眉,压低声音机警道:“驿站之中还有别人。”
“姐姐早点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甄文君保持微笑地假意关怀几句,实则后背都僵。
小花推着卫庭煦回房,客栈又恢复平和,仿佛方才箭在弦上紧绷气氛只是个幻觉。
那位白须老者莫非正巧叫到同名同姓之人?恐怕没有这巧合事。
消失已久谢家人终于出现吗?甄文君暗暗留意那老者。壮丁大多都在前线打仗,这老者家中应是没有男丁,才会把年纪还要在驿站之中充当夫役。见他将干柴搁在马棚前柴堆处,从怀里掏出块灰色粗糙麻布抹掉脸上汗水,甄文君眼尖地认出这左下角打块补丁帕子正是她阿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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